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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笔记小说网www.jiubiji.cc提供的《浓浓》40-45(第10/18页)
远行,订婚诸事皆系于一身,恐已分身乏术。”
诸事既定,覃景尧闻弦而知雅意,从善如流:“便依二位师傅之意,六日后如期定亲。”
他起身牵起僵坐一侧,怒海汹涌却强作平静的女子,向二人微一颔首:“二位师傅与浓浓久别重逢,想来有诸多体己话要叙,我便不久扰了。二位留步,浓浓送我出门即可。”
此行诸事,这位姚公子皆安排妥帖,二人既将订婚,不久便成夫妻,亲昵难分亦在情理之中,相送一程实属应当。
“阿弥陀佛。既如此,我二人便留步,由浓浓相送姚公子。”
“阿弥陀佛,姚公子慢行。”
兰浓浓奉姑姑之命送他出门,一离视线便卸下伪装,疾行三丈之外,率先至门前站定。回首见那人步履悠然不慌不忙,怒火更炽,却碍于姑姑们在近,只得愤然扭头,眼不见为净,只盼他速速离去。
偏生事总违人愿,她避而不视,他却自有千百种方法迫她顺从。
“二位师傅尚需在京中多留时日,叙旧不必急于一时。况且浓浓心性质朴坦率,恐言多易失。”
他声缓意深,“酉时正刻,我来接你。”
兰浓浓恨他城府深沉,却不得不承认他切中要害。她渴望与姑姑们同住,然久别重逢必有千言万语,而言多必失,连她自己亦不敢保证,能否在姑姑们的关切下全然不露破绽。
又不甘处处受他辖制,她总不会无处可去。遂目露讥讽,语气生硬道,“与你无关!姑姑们在,我便不会回去,既定六日后定亲,那你便六日后再来!”
兰浓浓毫不掩饰眼中厌弃,言毕当即转身欲走。
覃景尧付之一笑,淡淡开口,“也罢,浓浓不愿分开,那只好请二位师傅一并回去便是。”
话音方落,便见那急于离去的女子倏然止步。
无需他阻拦,她便会乖乖的,主动回到他身边。
兰浓浓恨极了眼下迫不得已的滋味,可偏偏她被攥住软肋,不得不从。
头顶青伞虽遮去烈日,却挡不住热浪透衣灼肤。
她僵立原地,脚下如生根般,硬不回头。良久,伞下才传来一声低哑嗓音,
“好,我回去。”
虽遂了心意,覃景尧却无半分快意。他凝望她怒意灼灼疾步远去的背影,心口蓦地一刺,眉心骤折,容色倏然冷沉下来。
他有百种方法可叫她自愿折转回来
负于身后的右手忽以双指夹住垂落左腕的凉滑玉片,细细摩挲片刻,指尖轻挑锁扣,任其落入掌心握紧,终是转身离去。
“仔细伺候。”
“是!”
*
再入堂中时,兰浓浓面上已不见半分愤懑,唯额发鬓角与衣襟处缀着些水痕。虽已入初秋,残暑犹炽。她素来不拘小节,庵中井畔,后山溪边,热得难耐时皆曾掬水消暑,此刻痕迹倒也不显突兀。
她以天热为由,二人皆未生疑,只上前来一人持棉帕轻拭她发间水痕,一人为她拂去衣上湿迹。
虽眼色语气略带嗔怪,其间殷殷关怀却溢于言表。
“病才初愈,岂可这般贪凉?冷热相激最易致病。再过几日便是定亲之期,若届时病容憔悴,将来回忆起来,你便是后悔也来不及。”
“我看那脉案上,敏症发在耳后颈肩,方才不便,现下看来肤如白玉无瑕,果真是痊愈了。只也确是遭了罪了。”
碧玉早已识趣避退,此刻堂中并无外人,二人拉着她上下仔细端详,这一看,果真瞧出些不同来。
“浓浓穿耳洞了?”
兰浓浓被二人团团围住殷切关怀,正强抑心绪,这一问恰似银瓶乍裂,霎时令她清醒过来。
彼时无知,只道这耳洞是二人亲昵的见证,满心欢喜珍爱。而今真相既明,它在她心中,便成了耻辱的烙印,恨不能立时抹平深藏!
此刻被姑姑们瞧见问起,她脸颊骤然烧红,气息凌乱不堪,只觉如遭赤/裸公审,无地自容,深深垂首下去。
所幸二人异口同声后,目光便齐聚焦于她的耳垂。虽见她骤然脸红,却只当是与那位姚公子相关的女儿家羞态,并未深究。
浓浓本就肤白,几月未见,竟似更剔透了几分,宛如玉雪琢成。常言道,气色可观人,她面颊虽略见清减,想是前些日病痛磨折所致,然双目晶亮有神,容光气色俱佳,足见备受悉心照料。
耳垂上那一点剔透粉珠,愈衬得她肤色莹润通透,容光更盛。
二人一左一右轻托耳珠细看耳洞,见肌肤光滑无损,方颔首放心。
她们虽已出家,也曾历经妙龄芳华,穿耳佩饰自是必经之事,故对穿耳规矩皆了然于心。
浓浓来时她们心性已淡,对外物鲜少留意,出家后诸般首饰早已摒弃,因而当初未曾察觉。如今见得,方才恍然疏忽,所幸为时不晚。
少女便该有少女的模样。浓浓生性活泼烂漫,正该如初绽之花般粉雕玉澈,尽情绽放光华。
“观浓浓耳洞,穿珠者技精艺熟,当是一针即成。”
“耳肉光滑细嫩,毫无瑕疵,可见事后悉心照料,未曾懈怠。”
二位姑姑言谈间欣慰满溢,兰浓浓听在耳中,如同心遭火炙,却恐她们察觉异样,只得假作羞赧弯眸一笑,随即挽住二人手臂抢先开口,截断话头,
“自我离去后,姑姑们一切可好?此番来京正值酷暑,一路必定辛苦,途中可还顺利?这几日歇得如何?”
“说来姑姑们要来,怎不先寄信与我?倒累得你们奔波至此,我却未能亲迎,实在不该。”
他将姑姑们诓来京城,理由无外乎还是所谓定亲一事,但她天真愚钝,姑姑们却阅历深厚,见多识广,怎会不经与她核实便轻易前来,更对他如此推崇?
事虽至此,但兰浓浓却仍要弄清楚,他到底使了何种手段。
云安出家前曾育有一子,不幸夭折,后因无子被休,受尽磋磨。无处容身之际,机缘巧合入庵中。云明与其情形相类,只未曾孕育。
此刻二人被她端茶递水,嘘寒问暖,依偎身侧,只觉心中暖融,如枯木逢春。
“浓浓不必挂怀,我等一切皆安。月前接你与姚公子来信,知时不待人,当日便与云明收拾行装启程。幸得姚公子遣家中护卫仆从随行,车马稳当,车内亦置冰盆沿途添换,一路平安顺遂,并未受累。”
云明从旁颔首接言:“出发前庵主曾说会去信予你,想来是因夏日路远,信使迟滞。如今看来,浓浓未收到信,反倒阴差阳错成了好事,若不然岂非累你病中奔波?姚公子已亲至说明原委,一应起居安排皆极周全,浓浓安心便是。”
兰浓浓几乎将腿侧掐出血来,才没变了脸色。
她月前确曾寄信,甚而几乎隔两日便有一封寄往庵中。然信中从未提及定亲之事,更遑论与他联名致函!她虽与他日日相见,可什么下人,护卫,安排,上门拜访,
诸般种种,她竟全然不知!
不仅如此,姑姑们对“她”的信件毫无疑色,足见信中字迹已臻至以假乱真之境!至于清风姑姑的来信,什么夏日路远,恐怕早已被他半途截获了!
怒火层层堆叠,兰浓浓忍得头痛欲裂,却连呼吸都不敢错乱。她以手掩鼻,借颔首之机深吸口气,却未放下手,开口时声音紧绷微颤,含糊溢出,反倒不显异样。
“姑姑们一路平安便好,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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