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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笔记小说网www.jiubiji.cc提供的《攻下那个小太监!》70-77(第3/9页)
阵阵响动。
    待窥见围栏之外那双缝络以金线的皂靴,他深吸了一口气,艰难地往外吐字:“老……祖……宗。”
    声音沙哑,粗粝得宛如在砂纸上磨过。
    冯娄朝后挥了挥手,阻止身后侍卫靠近,兀自蹲下身来,抬手穿过木栅栏,将那人眼前的碎发掀开,轻声安抚道:“好孩子,饿了么?”
    言罢,不等甲六回应,抬手示意,命侍从将提前准备好的食盒递来。
    红漆木盒被打开,一股喷香的饭菜味儿霎时飘散出来,窜进甲六的鼻腔,引得他食指大动。
    其中,以肉香居多。
    甲六目光微顿,随即不解地抬眼看向冯娄。
    他被关在牢中已有两日,每日送来的无非是些冷馊馒头,硬得难以下咽,今日怎会有肉吃?
    都说犯了死罪的囚犯,只有在临行前可以吃上一顿丰盛的断头饭,可还没人审他,便要他死了?
    思绪流转间,只见冯娄躬身端起那碗饭,拿起筷子,夹了块油脂丰盈的肉块,便要亲自喂他。
    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    甲六的眼中忽然闪过惊惧,但见他嘴唇颤抖,不甘心道:“七……七……”
    那双筷子倏地停下。
    冯娄垂眉敛目,轻叹道:“我自会照顾好你的弟弟,孩子,你就安心地去罢。”
    看着那张慈祥到近乎伪善的脸,甲六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,继而缓缓点头:“好……好。”
    筷子继续往前伸来,即将触碰到干裂的唇瓣之际,耳边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,紧接着,一道火光倏然而至。
    “冯掌印,你在作甚?”
    筷尖一抖,那块冒着莹润光泽的肥肉滚落在地,与黑暗融为一体,再也看不见了。
    冯娄倏然站起身来,回身看去,却见本该在监舍修养的陆生不知何时带着几个内侍走了过来。
    “陆秉笔?”冯娄疏眉微挑,眸光晦暗不明。
    似有感应一般,陆生方行至跟前,便快速地往牢房中看去,见囚犯无异,登时松了一口气。
    “冯掌印。”他双手交叠,冲冯娄恭敬地行了一揖,目光在对方手里的筷子上停留片刻。
    再抬眼,眼中的锋芒尽显,“不知掌印亲自喂囚犯吃饭,是何用意?”
    “呵。”冯娄轻嗤一声,背过手去,往前行了一步,“我倒要问问秉笔,为何会出现在此地?”
    他倒是会恶人先告状。
    沉默片刻,陆生回道:“自然是怕有人按捺不住,对唯一的证人下手。”
    “你!”冯娄似是没能料到他有这个胆量质疑自己,一时间,气得手指发抖,“好,你好得很!”
    想不到陆生防范他到如此地步,竟一路尾随他至此,只是……他未免也太倨傲了些。
    “你有何证据证明此事是我所为?莫不是陆秉笔空口白牙,凭空污人清白?”他冷笑道。
    陆生垂下眼睫,目光扫过那只食盒,淡淡道:“是与不是,一验便知。”
    他怕是疯了,与自己撕破脸,对他有什么好处!
    眼看着陆生身后的内侍蠢蠢欲动,冯娄气极反笑,抬手命令不远处的侍卫道:“陆秉笔以下犯上,是为大不敬,速速将他拿下!”
    得了令,一众带刀侍卫围上前来,本就昏暗的牢房里此时黑压压一片。
    人群错落间,隐隐可见冯娄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,在晃动的烛光下忽明忽暗,宛如暗夜修罗。
    “我看谁敢?”一道冷彻的低斥声骤然响起。
    冯娄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。
    须臾,狐疑的目光落向陆生身旁,只见那个从进入天牢起便一直垂着头的内侍此刻抬起头来,一顶三山帽之下,赫然是太子朱玉晟的面孔!
    不等他做出反应,牢房夹道间,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夹杂着冷兵器的碰撞声向他们快速靠近,与之一同而来的,是连成一片的火光。
    “冯娄,人证物证俱在,你还有什么好说的!”
    太子本该困于东宫,何故出现在此地?
    冯娄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至极,下意识便往后退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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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待脊背抵上坚硬的围栏,一柄锋利的刀赫然出现在他身前,带着劲风往他脖子下袭来。
    “将他拿下。”朱玉晟厉声喝道。
    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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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73  ☪ 罪该万死
    ◎伸手便要去解他的衣衫◎
    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 冯娄被抓一事,以一传十、十传百的速度,很快便在宫人间传开。
    冯娄是何许人也?
    那是皇帝近旁的衷仆,亦是司礼监的老祖宗, 奴才堆里面顶尖的人物。
    虽整日里“奴才奴才”地自称着, 可谁人不知, 此奴才非彼奴才, 没有皇帝的意思, 谁人敢轻易动他?
    偏偏在太子遇刺这个节骨眼上,叫太子亲自抓进了尚方院,很难不叫人心生疑窦, 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。
    一时间, 宫里流言四起。
    多的称冯娄遇见此事, 便如折了翅膀的鹰,再也飞不起来了。
    也有人暗自揣测,此事乃太子一人之计,只为扳倒冯娄。
    暮色四起, 寒风瑟瑟。
    乾清宫的暖阁之中,明黄色的罗帐之后, 不时响起剧烈的咳嗽声。
    屋里门窗紧闭, 浓重的药味伴着人体呼出的浑浊之气,并不好闻, 距离床榻二尺远的地面上,冯娄安静地跪着。
    未定下罪名之前,尚方院保全了他的衣冠, 是以, 他与寻常时别无二致, 仍作一副体面打扮。
    只是若仔细观察,便能察觉出他的面上半点血色也无,乃至隐于袖口的手都在打着摆子。
    俨然是被吓怕了。
    帐中的咳嗽声渐消,暖阁之中陷入了长久的安静之中。
    良久,官家略显沙哑的声音于帐后幽幽响起:“冯娄,朕待你不薄啊……”
    “陛下,奴婢冤枉啊!”
    好似就等着他开口,冯娄立即压低上半身,整个人近乎匍匐于地面,隐隐可闻抽泣之声。
    他将头磕得“砰砰”作响,动作间,那顶乌纱描金曲脚帽松落在地,宦官一头花白斑驳的头发散落于面庞,模样很是狼狈。
    庆文帝斜眼睛扫过他的举止,倏而胸口起伏,连声咳嗽起来,见状,冯娄身躯一僵,继而反应过来,向一旁跪爬几步,拿过临床矮几上的药汤,便要伺候皇帝吃药。
    这活是他从前做惯的,是以,没有官家吩咐,近旁的侍卫并不敢上前阻拦。
    却见庆文帝无力地半抬起手,冲帐外挥了一挥,阻止了冯娄进一步动作:“太苦了,朕不想吃。”
    言罢,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。
    冯娄捧着药碗劝道:“陛下,良药苦口利于病啊!”
    剧烈的咳嗽过后,庆文帝面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绯红,只觉喉头腥甜,胸肋齐痛,他强撑着一口气,缓缓道:“朕以为你盼朕早些归天呢。”
    “万岁爷乃万乘之尊,自有上天庇佑,定会遇难呈祥,逢凶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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