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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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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这……”袁岫一时哑然。

    魏濯道:“此式最难的一关,是在入门。我不过初窥门径,几十年来再难寸进,虽听陈师兄讲说过不少此式的关窍,却也修练不得。但若用以指点这小子修练,倒能让他事半功倍,避过许多险要。”

    袁岫道:“你老人家是说,沈越已经入门了?”

    魏濯微笑道:“不错。五十年来,本派弟子参详过此式功法的,几乎全都不得门径,沈越算是第二个入门的。”

    袁岫好奇道:“第一个是谁?”

    魏濯道:“此人年轻时在庐山总堂的‘拾剑阁’里见到了第一式的功法秘笈,神色大变,他沉思之后,当着诸位师长的面,将秘笈合拢,自言只愿毕生钻研心舟七刻后六式。当时陈师兄还道了一声‘可惜’,说他已算入门了。”

    袁岫道:“这人是瞧出了此式的凶险。他是裘铁鹤?”

    魏濯叹道:“正是。”

    沈越昨夜听袁岫述出“世外轻舟”的功法,只寥寥数百字,可是字句佶屈聱牙,古奥艰涩,乍听之下,确是毫无头绪,暗忖:“我是依照断剑上的图纹修练,再练下去,莫非也是凶险异常?”

    “‘世外轻舟’是本派至高武学,决不能就此断绝。”魏濯肃然道,“我寿限将至,练不练成都已无妨,但若能亲眼得见此式有了传承,虽死无憾。——沈越,你可愿冒生死大险,为本派担此重任?”

    他说完这番话,目光灼灼地与沈越对视,等他回答。

    沈越只想学成那隐踪藏形之法以刺杀裘铁鹤,对于门派绝学传承之事,并不十分在意,心知若来不及为师父报仇,就因修练此式而死,那可也太冤;便道:“事关重大,请容弟子再想一想。”

    袁岫听他这般说,神色稍松,却听魏濯道:“也好。你近来可做过什么怪梦?”

    “这个……”沈越又被问住,仔细回忆,初遇胡子亮那天清早,曾梦见自己变成了三岁孩童,朝着老君庙奔来,倒算是古怪;这两日似也做了不少梦,却都是乍醒即忘,答道:“弟子记不清了。”

    魏濯道:“世外轻舟一式,有‘梦息’之效,会在睡梦中自行运转,一旦入门,功力增长远快过寻常内功;只是此效却也会引发怪梦,梦境内容,正与修练者当前心境相关。——明早你睡醒后,第一件事便是记下所做之梦,说与我知。”

    沈越道:“弟子谨遵吩咐。”

    “走吧,”魏濯慢悠悠起身出门,“随我去春雨茶楼瞧瞧,咱们便启程。”

    茶楼中,陈樗用湿柴换得一碗茶,寻个角落坐下。

    店小二只十一二岁,送上茶水,久久端详着陈樗的佩剑,忽道:“你是江湖中人吗?是哪一派的侠客?”

    陈樗道:“我不是侠客。”

    茶楼掌柜从旁听见,嗤笑一声,埋头算起了账。当今江湖上血雨腥风,行路人即便不会武功,也往往携带兵刃防身壮胆,他嫌陈樗寒酸,也不惧其带剑;过了一会儿,陈樗转过头来向他寒暄,他也不搭理。

    陈樗慢慢喝着茶。茶客们的茶里大都掺了姜丝、红枣、陈皮,煎出来香气阵阵,堂中暖雾氤氲,与茶楼外的寒冷街巷宛若两个天地。陈樗喝的却只是一碗清茶,那店小二瞧他小心翼翼地抿茶,心中有些不忍,摸出怀里的半块糕点,道:“给你吃吧。”

    陈樗道:“多谢小兄弟好意,我倒不饿。”

    那店小二道:“我也不白让你吃,你须得听我说个故事!”

    陈樗好奇道:“这是为何?”旁边有个茶客插嘴笑道:“道长,你就让他说上一段儿,这小孩儿很爱说故事。”

    茶客们七嘴八舌地拿这店小二打趣,陈樗渐渐听明白:这孩童名叫张近,父母因贩私盐,落得十年牢狱,张近无人管束,整日混迹于茶楼酒肆,最喜听人说书,他记了一肚子的江湖逸闻,自己也说起书来,倒也说得妙趣横生。

    只是他年纪幼小,客人们听他说完书,却不给钱,反而逗他说得不好,摆出一副不爱听的神情,他很不服气,常常倒求着别人听他说书。他说书既赚不到钱,这一年来又卖空了家里的器物,不得不到茶楼做活。

    眼下张近将手在陈樗桌上一拍,摆开架势,先说了两句垫话,茶楼掌柜抬眼瞧去,喝道:“聒噪什么,还不去给客人添茶!”

    张近悻悻走开,陈樗莞尔道:“小兄弟,等会儿再听你说书。”他进得茶楼后,话多起来,不时与周遭茶客聊些闲事。

    茶客们见陈樗言语随和,又穿道袍,便有几人找他算卦看相,陈樗却说不会。有茶客谈起近日秋芦门总舵的大门紧闭,里面日夜传出霍霍刀声,显是正自练刀备战,众人议论一阵,又有人来问陈樗:“不知道长觉得,秋芦门能胜过鲸舟剑派么?”

    陈樗道:“胜不过。”有人当即赞同,却也有人反驳:“这可未必,听说鲸舟剑派灭了那么多门派,为什么迟迟不来找秋芦门?那自然是挺害怕秋芦门,秋芦门是咱们这里最大的门派,那是从不肯吃一点亏的。”

    陈樗也不争辩,一直坐到时近黄昏,茶客渐少,他低声哼起歌儿来:

    “古之有树,其名为樗……大而无用,不夭斤斧……立之于涂,匠者不顾……”

    张近听不懂歌意,只见陈樗的手一下一下拍在佩剑的剑鞘上,不知不觉却入了神,其余茶客的交谈声也低了下去。

    掌柜久历风霜,细细听了几句,心头充塞着一股清哀,叹道:“阁下唱得着实难听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我初回唱歌。”陈樗歉然笑笑,站起身来,“这歌是我师妹从前编来笑话我的……今日忽然记了起来。”

    掌柜没好气道:“若真有你歌里那般大树,又怎会无用?我便先砍来做些桌椅板凳。”

    “贵店这些桌椅不都是新做的么?”陈樗环顾堂中。

    “哼,不知换过多少回了,也难说能撑到哪天……”掌柜絮叨起来:他这茶楼已开了多年,起初不过是本地秋芦门的刀客爱来滋扰,每年多给门主送些财帛,也就打点过去了;碰上往来的江湖武人斗殴闹事,秣城捕快人少,本事又低,报官也捉不住练家子,就只得忍气吞声;最可恨是近年鲸舟剑派闹得武林大乱,许多门派被灭,其残余弟子逃难路过秣城,往往冲进他的茶楼白吃白喝,扬长而去,稍有伺候不周,便换来一场打砸。——唯一庆幸便是喝茶喝不醉人,少招惹了一些撒泼的醉客,每每想到街对面的酒楼,心里还有些安慰。

    “惭愧……”陈樗听完一叹。

    “你惭愧什么?”掌柜心生警惕,“你也要砸我的店?莫当我瞧不出,你也绝不是什么武功高手。”

    陈樗道:“何以瞧出?”

    掌柜冷笑:“真正的武功高手,眼比天高,傲气得紧,一进门就把剑拍在桌上,直叫上茶,哪会像你这般抱着柴来卖?”

    陈樗点点头,道:“我想今日过后,便不会再有武林中人来此闹事,陆掌柜也不必太担忧了。”

    “今日?今日是什么特殊日子么,”掌柜一愣,却不甚相信,又疑惑道,“你怎知我姓陆?”

    “我曾听人说起过。”陈樗道,“敢问掌柜可还有什么别的事,能让我帮些忙的?”

    掌柜皱眉道:“我缺银钱。”

    陈樗道:“我倒很有些钱,只是今次没带。”

    掌柜道:“没带就是没有。”眼觑陈樗当真面有惭色,转念又说,“真想帮忙,我后院还有些粗柴,你去给我劈了。”

    陈樗道:“甚好。请问掌柜,既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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