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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5-7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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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重。”

    “娘娘与大人情同母子,若大人真因此病重,到时娘娘又该忧心难寐。奴婢斗胆,不若先请大人入殿说话。届时如何责罚,还不是全凭娘娘心意?”

    郭皇后手中的茶盏捧了半晌,亦未见底。闻言,方不紧不慢抬眉朝外一望,哼笑了声:“嬷嬷莫替他说话。毕竟,这染风寒之人,还指不定是哪个呢。”

    鹅毛大雪几乎落成一道镂空白幕。宫人刚扫过的青砖又覆上厚厚积雪。

    白底金边牡丹釉面的茶盏被递了出去,优雅语声徐徐响起:“叫人进来吧。”

    大雪纷扬,宫人不及清扫。况皇后仁慈,待下宽宥,此等天气亦不苛责。待皇后宫中大宫女来请时,覃景尧脚下积雪已攀至靴面,大氅边沿缀满冰凌。

    他迈步跨入宫门,行至殿前由宫人掸去身上积雪,解下大氅交与宫人,方展袖入殿。

    行过暖炉,至凤台一丈外驻足,躬身作揖:“辜砚拜见姨母,愿姨母长乐无极。”

    郭皇后被他周身寒意扫到,眉心微颦,也顾不得再端架子,摆手赐座,便命人速奉热茶暖炉。方略带愠色道:“伺候的下人怎么做事的?雪势这般大,连个手炉竟都不备?”

    这是暗指他有用苦肉计之嫌了。

    覃景尧将一盏热茶饮尽,接过暖炉,又起身一揖,笑道:“元日未能入宫亲贺姨父姨母,原是辜砚之过。却是我小人之心,度姨母若谷胸怀,忧我风寒未愈。此番热茶暖炉,辜砚委实愧受。”

    一番话知情识趣,不见半分当朝尚书令被晾雪中的怨言。

    郭皇后心头那点不快原就不剩多少,现下方算彻底消弭。

    “你是姨母看着长大的,岂会不知你的性子?快快坐下吧。”

    覃景尧自袖中取出一只巴掌大小,三指厚的紫檀木盒,递与一旁宫女,方回身落座。

    “此番回京,亦将为姨母与太子求得的菩提珠串带回。此乃大报恩寺主持无为大师,取寺中菩提新果,每一枚菩提子及其上经文,均为大师亲手琢制,并供于佛前四十九日。此珠已具佛性,常佩可静心安神,得佛法护身,保平安康泰。”

    宫女已启开盒盖,只见一大一小两条金丝坠穗的菩提手串,以金绸为衬,并排静卧。

    幽幽佛香扑面,一股清心宁神之气拂来,令人不自觉神色舒缓,心境祥和。

    郭皇后见之生喜,当即取出捧在手中细细抚看,爱不释手。而后褪下腕上红木佛珠,将新珠戴上。此刻脸上喜色,说一句喜上眉梢亦不为过。

    郭皇后自然是信佛的。自潜邸时知夫君体弱,她便请佛像,抄佛经,为天子祈愿康健。日久天长,竟成了真心礼佛的信众。

    后天子登基,夫妻二人亦曾将此事归功佛祖庇佑。自此,凡遇难决之事,她便诵经拜佛,故这些年前朝后宫纵有风波,她皆可静心以待。

    只是天子近来弃佛求丹,思及此,郭皇后心头一沉,脸上笑意亦淡了几分。俄而又释然展眉,看向右下首正欲开口,忽目光一凝:“你近前来。”

    覃景尧心中一动,依言起身行至凤台前,笑问:“不知姨母有何吩咐?”

    郭皇后却未答话,只微微前倾,抬手朝右一指:“你扭过头去。”

    然覃景尧此次却未依从,亦无意遮掩,大大方方道:“姨母若是问我颈上印子,我现下便可回了,此乃是夫妻密事,还请姨母勿要见怪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便闻一道拍案声乍响!

    殿中宫人应声跪地,近前服侍的嬷嬷与宫女忙连声请息怒,一面有条不紊取来药膏,扶请皇后坐下。

    覃景尧亦躬身口称:“姨母息怒。”

    郭皇后原已对他那妻子不再追究,甚至心生松动,欲叫他今岁宫宴携妻同来——

    “都退下!”

    殿内宫人立时鱼贯而出,连贴身宫女嬷嬷皆未留。待只剩姨甥二人,郭皇后倏然起身步下凤台,指着他颈上伤痕冷颜怒斥,

    “上次你被掌掴,今次更是划伤!她想做什么,谋杀亲夫不成?!”

    “你执意娶一介孤女为妻,便该教她懂得为妻本分,命妇之责!内需操持中馈,打理府务。外要仪端礼备,周旋得当!”

    她既嫁为你妇,蒙受皇恩,忝居二品诰命之尊,一言一行皆关乎你之颜面,朝廷体统!自当明辨何事当为,何事绝不可为!而非一次次恃宠而骄,妄自尊大,竟至打杀夫主!”

    郭皇后鲜少如此动怒,亦未见过这般粗野大胆的女子。偏偏素来睿智之人似昏了头般一味维护骄纵,纵得那女子一次较一次放肆!

    彼之夫君,毫无敬畏!堂堂上说了,说打便打,说伤便伤!

    此等女子,当真是——

    郭皇后又朝他伤处皱眉一扫,甩袖行至凤台旁的红木宝架前,开启一扇小门取了只青绿小罐,返身朝他臂上一按,旋即回座。

    再开口时,语气虽仍厉,却明显缓了几分:“纵是你强娶于她,然你二人既为夫妻,婚后你待她万千独宠,费尽心思,举世难见。便有再大怨气,便是一颗石头也该捂化了!”

    见下方那峻拔如松,长身玉立的外甥自始至终面色未改分毫,郭皇后便知,自己这一腔急火全作了无用功。

    郭家虽无高官,然家风清正。家中嫡庶三房并旁支族亲,从未出过这般痴情种子。倒是在潜邸时,常闻世家妇人明贬实夸,说什么管教不好家中子弟,不够上进,眼光挑剔操碎心云云。

    太子尚幼,端方听话无需多虑,辜砚亦沉稳持重二十余载,直至今日,方教她体会何为儿大不由人。

    上座终究是将自己抚养长大的姨母。那一声无奈叹息,覃景尧不好置若罔闻。他将药膏收入袖袋,拱手一揖,便踱至茶案前振袖斟茶,而后双手托盏回到凤台前,抬臂奉上:“请姨母息怒。”

    举臂约有三息,茶盏方被接去。覃景尧起身抬首:“姨母所言极是。千错万错皆是我的不是。我必自省己身,外辅国政,内齐家室,亦叫姨母再勿因我之事气怒伤身。”

    然他话音刚落,便闻一声冷哼自头顶传来:“到此刻你竟还在维护!那女子到底给你使了什么迷魂药,叫你昏头失智至此?”

    “也罢,你如今位高权重,又已成家,我是管不了你了。只长此以往,家宅不宁,你何以安心处事?”

    郭皇后提声唤人入内,吩咐取来一只描金匣子递与他:“你二人成婚已有些时日,新妇总不与各府往来,如何习得人情处事之道?这匣中所收,是近来京中诸府邸宴饮的请柬与程仪旧例。你且带回去,以她如今的身份,不拘是设宴待客,还是赴席周旋,皆可从中揣摩学习一二。”

    “多与人走动,听得多了,见识广了,心境自然开阔。”

    覃景尧接过匣子,躬身谢过,又道:“当日虽蒙圣上朱批诰命,终究仓促。冠服虽已赐下,却尚未行册封之礼。姨母身份尊贵,德望深重,届时还需劳烦您代为主持册封赐宴,以全礼制。”

    他略顿一顿,笑意谦和:“说来惭愧,姨母与内子至今未曾相见。此次正可借机一见。内子知书达理,性情温婉恭顺,姨母若见,定会喜爱。”

    至此,郭皇后方回过味来。

    怪道他今日任凭责难,原是意图在此!若非涵养所致,她险些气笑出声,这竟是逼她为那女子作脸撑腰来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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