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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笔记小说网www.jiubiji.cc提供的《浓浓》30-35(第11/20页)
近前打扰。奴婢送去午膳时虽见到了姑娘,然姑娘似乎胃口不佳,只略动了几筷便让人撤下,至今未曾踏出房门,奴婢无能,未能探出姑娘因何事不欢,请公子责罚!”
覃景尧心头蓦地一沉,冷眼扫去,目光如千钧山岳般压下,竟透出一股骇人的狠厉。
身后将亭亦被这气势所慑,当即屏息垂首,深深躬身。庭院中恭迎的婢女仆从亦霎时齐刷刷跪地请罪,他却看也未看,径直大步朝她院中走去,声音寒冽如冰:“昨日有何人来过府上,又有什么话传入了她耳中。”
碧玉顾不得膝头阵阵刺痛,连忙起身快步跟上,急声回禀:“公子明鉴,昨日只有织霞庄,宝沁楼,万宝轩三家铺子的掌柜来过府中。奴婢事先已严加交代,且一直随侍在姑娘身侧,其间所谈皆为货品之事,并无半句逾矩之言。奴婢敢以性命担保,绝无任何不该有的消息传入姑娘耳中!”
覃景尧身形挺拔,步伐迅疾如风,所过之处路净无尘。不过盏茶工夫,便已行至她的寝院。抬步迈入月门同时,头也未回地冷声下令:“全部退至院外,自去领罚。”
“是。”
“全部退至院外,自去领罚。”
院内留侍的下人瞬息间鱼贯而出,步履轻悄,静若无声。墨绿色袍角在低空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,院门随之缓缓阖上。
*
夏日昼长,连日晴朗,将至晚膳时分,天色仍一片透亮。
覃景尧一步步走向那门窗紧闭的屋子。夕阳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,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。光线从他轮廓边缘透过来,却照不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,那里面仿佛凝着化不开的浓墨,沉得叫人心头发紧。
他生性冷峻,薄情寡恩,为达目的从无顾忌。自执掌权柄以来,翻覆朝局,肃清党争,镇国安邦,铲除异己,早已惯看风云。无数人的生死荣辱,皆只在他一念之间。
权力之巅,性命最是轻贱。良心不安,忐忑愧疚这些寻常情绪,从来与他无关。
即便此刻,他想到那个唯一特别的女子。
她性情跳脱,赤诚热烈,行事每每出人意表,更是被他一步步诱骗身心。她娇憨乖顺时,总让他无意识便想着纵着。
他因她而心生愉悦,因她而忧急如焚,亦为她而怒意丛生,
今日她这般反常,或许是察觉了他的欺瞒。
可他心中,依旧波澜不惊,未见半分慌乱。
掌心发力推开房门的那一瞬,他眼底原本渗出的凛冽冷意,竟如潮水般一点点退去,悄然敛入深邃的漆黑之中。
与她这般隐瞒身份相处,他尚未觉得厌倦。若她愿想通一切,一如往昔,他自然乐意继续这般相伴。倘若她执意要捅破这层假象——
第34章 第 34 章 穿耳洞
“姚景你回来啦!”
京城中有一位一曲千金的琴师, 其音急奏时若狂风骤雨,缓拨时如春日和风,弦动间似珠玉落盘, 清灵悦耳,余韵袅袅, 绕梁三日而不绝,
然而此刻,当这一声浸满欢欣与慕恋的呼唤传入耳中,覃景尧却觉得, 那所谓的千金之音, 丝毫不能与这一声相较。
温香软玉倏扑满怀,仰起的脸庞白里透粉, 一双明眸似含秋水, 波光潋滟, 既清澈明亮, 亦, 盛着毫无保留的深深爱意。
掩藏无数暗涌,静若幽潭的黑眸,如遇艳光破暗, 和风骤起, 顷刻间使阴霾尽散。
他并未察觉自己心下陡然一松, 一双臂膀将她牢牢锁入怀中, 紧拥片刻,又在她无所觉察时悄然卸去几分力道。
他垂首敛眸, 唇边牵起一抹清浅笑意,指尖轻抚过她柔顺的发丝,语声温润关切:“方才回府便听闻你将自己关在房中一整日, 浓浓可是有心事?”
兰浓浓靠在他胸前,双手环住他的腰身,清冽的冷香萦绕鼻尖,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,轻轻闭上眼,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。
不过一日未见,竟觉得格外想念。
她在他怀中轻轻蹭了蹭额头,随即睁开眼,松开环在他腰间的双手,人也忽地向后直起身来,退开半步。
她本不算矮,可他实在过于挺拔高大,若不离他远些,说不了多久话,她脖颈便要仰得发酸了。
可她腰间那双环握的手却并未松开,反而收得更紧,勒得她甚至泛起一丝隐约的痛意。覃景尧对她颦眉不解的神情恍若未见,不容她退离分毫。
凤眸在房内迅速扫视一巡,目光再度落回她脸上,将方才的问话又重复了一遍,声线低沉却不容置疑:“浓浓可是有什么心事?”
他手臂坚实有力,稳稳托住她的腰肢,有种强烈的安全感。兰浓浓便就这般放松地倚靠着,双手扶着他结实的小臂,仰头望向他,脸上绽开明媚的笑意,
“我已经想通啦,没事了!你回来得正好,我今日都没怎么用膳,眼下正好饿了。也不知厨房备了些什么菜色,我在房里闷了一整日,浑身都凉飕飕的,我们去花园的亭子里用膳可好?”
她说着,便伸手去拉他抚在自己颊边梨涡的手,身子也随之站直,作势要往外走。
覃景尧却未如往常般依她,反而一把攥住她的手腕,目光沉凝,执意要得出个答案。
“究竟何事,叫你将自己关在屋中整日,乃至食不知味?”
好在近日兰浓浓已渐渐习惯他偶尔流露的强势,心下亦因他这份在意而甜蜜。反正此事也无甚可隐瞒的,
他身家丰厚本是事实,心系一人时,便总恨不能倾其所有,只恐给得不够多,不够好。若她因承受太多而心生惶恐,进而推拒,反倒显得既不洒脱,又徒然扫了彼此的兴致。
试想一番,若她满心欢喜地备下一份礼物赠他,他却再三推拒,她心中也必会怅然若失,不免揣测是他不喜此物,还是不喜赠礼之人?
他既乐意慷慨相赠,她便欣然收下。若觉回礼不及,日后多加弥补便是。二人身家本就悬殊,无需执着于价值轻重,更不必以己之短较彼之长。这份情意,终归可在别处用心补足!
这一日,她一番自我开解,只觉豁然开朗,心中亦有了主张,便将先前的种种纠结全无保留地说与他。
“你送我礼物,我自然也盼着你开心。我有手有脚,有手艺也有头脑,总不能全然赖着你养活。我虽比不得你家大业大,却也算吃用不愁,略有余财。先说好,你可不准嫌弃!”
她眸光清亮,语气娇憨却认真,“只不过你千万记得礼轻情意重便是。对了!你可有什么想要的?姑且先不论我能否办到,你说来听听也好,就当与我分享分享?”
充满活力喋喋不休的话声中,原本晦暗的眉宇不知不觉悦然舒展,至此时,他方满意地松开揽在她细腰上的手,
覃景尧以目光宠溺地凝视她生机勃勃的脸,唇角含笑道:“浓浓来到我身边,便是我收到的最好,最宝贵的礼物,珍贵无价,岂是可以钱财俗物所能比拟的。”
他攫住她弯成月牙的眼,话语认真,又似别有深意,“最想要的,自是浓浓常伴左右,不知浓浓,可愿给我?”
兰浓浓轻易便被他的甜言蜜语搅得心神荡漾,当即如立誓般郑重应道:“只要你永不负我,我必不离不弃!”
覃景尧眸色几不可察地暗了一瞬,随即化作一抹浅淡的笑意。他未再多言,只自然地握住她的手,指尖轻巧地穿梭而入,与她十指紧紧相扣,一同朝花园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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