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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笔记小说网www.jiubiji.cc提供的《枕南柯》90-100(第18/23页)
在下一刻,俯身吹灭了他亲手做的花灯。
花灯寂灭,她笑得甜蜜漂亮,语气却清幽不明:
“堂兄,逢场作戏的事情,你怎么还当真了?”
谢珩瞳孔一缩,笑意僵在唇角,慢慢消失不见。
他张了张嘴,听到自己干涩低哑的嗓音。
“为什么?”
谢苓笑道:“你利用我,我也利用你。”
“哪有为什么?”
“你我只是利益交换不是吗?”
“堂兄,这可是你教我的呀,怎么能忘了呢?”
谢珩垂眸,眼底一片灰暗。
满天的烟火还在绽放,和波光粼粼的湖水连成一片绚丽的海。
可烟火下的两人,却仿佛隔着一道天堑。
眼前的青年眼眸微垂,睫羽轻颤,看起来有几分委屈的意味。
谢苓抿唇,不耐烦把花灯塞入他掌心,挥了挥手转身。
“堂兄,上元节快乐。”
“希望日后,再也不见。”
刚踏出半步,她手腕上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,转而撞入熟悉的怀抱。
雪松香侵袭而来,她被强硬的抬起下巴,扣住后脑。
微凉的手指插/入她的发间,似乎在颤抖。
下一刻,温热的唇瓣贴上了她的唇齿,堵住了她即将要说出口的话。
谢苓瞪大的双眼,双手狠狠推着他的胸膛,却似乎更加激怒了他。
他重重碾在她的唇上,强硬撬开她的唇齿,吞吐着她的气息,咽下她的味道。
她怎么敢。
她怎么敢?
骗子。
濡湿的唇舌/交缠,谢苓口中不受控制的溢出一声短促的呜咽,她感觉自己要溺死在这个吻里,要被冷冽的雪松香侵袭吞没殆尽。
眼角溢出泪水,她无力半软在他怀中,绵软的手掌抗拒的轻推了一下他的胸膛,狠狠咬了他一口。
脑后的手指却加重了几道,另一只手烙在她的腰间,颇有不管不顾的姿态,掠夺起她唇齿间的气息。
腥甜的铁锈味在二人之间弥漫。
她觉得自己唇舌发麻,胸腔的空气越来越稀薄。
终于,不知过了多久,他放开了谢苓,二人唇间拉出一道暧昧的银丝。
他微凉手指擦过她微微发肿、带着水光的唇瓣,喘息着将她狠狠嵌入怀中,嗓音低哑,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。
“骗子。”
“小骗子。”
“这辈子休想甩开我。”
谢苓喘匀了气,狠狠推开谢珩,扬手就是一巴掌。
“登徒子,你见鬼去吧!”
打完,她一抬眼,看见了谢珩泛红的眼尾和嫣红的薄唇。
宛若谪仙坠落凡尘,沾染了俗世情欲。
他黑沉的凤眸翻涌着陌生的情绪——疯狂、偏执,如同褪下斯文假面的野兽,充斥令人心惊的掠夺欲。
谢苓被看得心里发毛,害怕对方又发疯,一言不发提着裙摆就跑。
她未看到,身后的谢珩,摸了摸被打的侧脸,唇边勾起一抹摄人的冷笑。
跑?
别说是皇宫,就算是天涯海角,他都不会放过她。
*
当天夜里,谢府接到了一封圣旨。
封谢苓为右贵妃,即刻入宫。
另有册文言:
“位亚长秋,坐论妇道,听天下之内治,序人伦之大端,御于邦家,式是风化。惟尔赠阳夏县令二女谢苓,祥会鼎族,行高邦媛,体仁则厚,履礼维纯。有冲敏之识,不资姆训;有淑慎之行,自成嫔则。蕴此贞懿,灼其芳华,选躬之初,奉承先命。肃恭之仪,克称尊旨,銮舆比幸,侍从勤诚。祗事寿宫,备申哀敬,能尽其节,实同我心。久奉椒涂,载扬蕙问,勤於道艺,每鉴图书。动有箴规,必脱簪珥,进贤才以辅佐,知臣下之勤劳。谦让益勤,记功惟最,声流彤管,道洽紫庭。克副宫教,敬修壶职,眷求贤淑,用峻等威。百辟抗辞,六宫归美,宜崇礼册,俾举彝章。是用册曰右贵妃。往钦哉,无或居上而骄,无或处贵而逸,降情以逮下,诚事以防微。洁其粢盛,服其汗濯,敬循礼节,以率嫔御。膺兹嘉命,可不慎欤。”[1]
自此,谢氏二女位左右贵妃,共侍天子。
不系之舟,终有归宿。
【上卷完】
第98章 春光作序万物始~
二月廿一,春寒料峭。
连日的春雨下个不停,将建康城的新绿笼罩在一片烟雾中,看不真切。
含章殿支摘窗半开,花瓶里新摘的梨花,被飘进来的雨沫裹上一层晶莹剔透的水珠。
谢苓斜躺在贵妃榻上,梅子青的大袖襦松松垮垮的裹在身上,手中捧着卷书,露出一截雪腻的皓腕。
腕间的缠金粉玉镯随着她翻书的动作,轻轻晃动,倒映出她温软的眉眼。
殿外的雨淅淅沥沥,她看向雾蒙蒙的庭院,朝正在修剪花枝的雪柳问道:“他还没走?”
雪柳闻言摇了摇头,看向庭院的目光略显复杂。
“方才奴婢去看了,还在殿外站着。”
谢苓轻笑一声:“倒是执着。”
雪柳看了眼主子的神色,心中捉摸不透对方的想法,遂小心翼翼询问:“娘娘,这次还不见吗?”
这一个多月,谢珩隔三差五就来求见主子,每次都会被主子以各种理由拒之门外。
这次不知为何格外执着,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个多时辰了。
谢珩负责督办封妃大典,她有些担心主子不见,会惹得对方不快,到时在典礼上做些什么就不妙了。
可主子好似浑不在意。
谢苓漫不经心翻了页书,回道:“不见。”
上元节夜,皇帝命人前往谢氏宣旨,封她为右贵妃。
按照祖制,大靖的贵妃是只有一位的,但皇帝心存恶心谢氏,意图让她跟慧德贵妃起嫌隙,从而成为独属他的“天女”,于是另立右贵妃,位主含章宫。
皇帝本打算二月之前行贵妃册封盛典,但谢珩却联合群臣上书,言“天女”事关国运,不能以旧制论,应按照道门之礼,焚香沐浴七七四十九日,再由钦天监拟定吉日,再行封妃大典。
因此她现在算是空有贵妃之名,并无贵妃之实,等大典赐了封号,祭拜皇庙,入皇家玉牒,才算是真正的右贵妃。
不知谢珩如何运作的,他竟抢了礼部的活,负责督办封妃大典。
因此他多次上门求见,旁人也只会认为他是有大典事宜相商。
谢苓摇了摇头,心说这倒也合了她的意。
正式封妃前,皇帝是不能召她侍寝的。
这段时间刚好让她寻到应对侍寝的法子。虽说皇帝样貌不算丑陋,但一想到上辈子发生的事,她就对这人反胃的厉害。
能不侍寝最好。
窗外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,白檀脚步匆匆举着伞进了院子,将伞立在门外的架子上后,推门而入。
她环顾一圈,确定都是自己的人后,上前两步蹲到谢苓面前,压低声音道:
“娘娘,奴婢去过掖庭了,找到了名为流徽的宫女。”
谢苓放下书,翻身坐起,将怀里的手炉塞给冻得手指发红的白檀,问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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