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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笔记小说网www.jiubiji.cc提供的《我见杳杳》30-40(第19/30页)
的身子却与乘书越靠越近,几乎是要倒在了他的怀里。
原本韩嬷嬷不在宋远杳的身边,隋嬷嬷和戴嬷嬷这两位从前争宠的嬷嬷也两厢和平了不少,可是她们俱是周宫里的老人,绿颐这番情状,她们又怎么会看不出这婢女的心思?
但两个人所想则完全不同。
戴嬷嬷对于宋远杳姐妹的交易之事全不知情,只一心按照弘光帝走时的吩咐仔细侍奉公主,眼见这公主和小王子尚未正式成亲,她身边这个不甚安分的宫婢竟然已经开始当着面勾.引小王子,不由气不打一处来,急急想要上前阻止;
是以,就在戴嬷嬷上前,想要直接将绿颐拉开时,却发现她身后的隋嬷嬷也同时出了手,只不过是冲着她来的——为了拦住她,不让她再动绿颐。
戴嬷嬷气急,霎时便想到了这隋嬷嬷和绿颐是早就串通好了,正思索该如何不惊动房内的公主而掐断这绿颐的伎俩时,却见小王子乍然起身,收回了那只湿了大半的衣袖,墨绿色的眼眸扫过情状不堪的隋嬷嬷和自己,抬腿,便准备离开。
谁知绿颐是个面皮甚厚的,见状也“噗通”一声跪在了乘书的脚后跟上,对着他的背影嗑着响头,一面不断自责弄湿了王子的衣裳,一面亡羊补牢,说院内有为王子备好的衣物,请王子给她个机会伺候他更衣。
隋嬷嬷见状,也赶忙跪了下来,而这样一来,也连带着戴嬷嬷,跟着跪了下来。
此时,方才还暗中较劲的两位嬷嬷,心中飘过的话,倒是出奇一致:
这绿颐果然能屈能伸,方才见小王子紧绷着俊朗的面容、并无半点怜香惜玉的样子,以为绿颐这下必然将小王子彻底得罪,却不料小王子在听了绿颐跪地后的那番恳求,竟然停了下来。
一直跟在乘书身旁,陪他一起等待公主抄经出来的宦官刘福多,见到这新主子转了身,也摸不准他的意图,小声问道:
“王子,先前隋嬷嬷确实找奴婢要过几身王子的衣物,奴婢也给了,若是王子……”
后面的半句,被他生生卡在了喉咙里。
因为他面前这位一直沉着脸的小王子,因了他们这几名婢仆的话,而更加阴沉,说是寒冬腊杳里因封冻而不能奔流的江河,也毫不为过。
但这让刘福多快要窒息的僵持场面,并没有维持多久,只听那紧闭的房门“哗啦”一声开了,原是那闭门抄经的大公主,终于是被这门外的喧嚣吵到,忍不住自己出来了。
而更让刘福多忍不住吃惊的是,就在大公主的倩影出现的刹那,小王子面上刚刚还封冻滞结的江河,恍若一夜春风袭来,立刻化作了涓涓春水。
这小王子对大公主用情至深,眼里只有大公主一人,岂是绿颐这等贱婢可以随意沾染的?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宋远杳才静静抄了一个时辰的佛经,骤然被门外的声响打扰,开门见到嬷嬷婢女跪了一地,乘书又面色不虞,心头的烦躁便堪堪被疑惑占据。
今日抄经,她换了一身淡黄色棉纱素裙,外罩鹅黄褙子,绾的单螺髻上没有任何装饰,只让隋嬷嬷又将那只象骨雕兔簪在了髻上。
而这只兔子,以及她那恰如密林深处被猎人追逐的野兔一般惶然的眼神,落在乘书的眼里,又是另一种情态。
少女黛眉微蹙,几缕碎发垂落目前,将这海棠花一样娇艳的面容堪堪分成了两靥,一惊一滞,远比从前冷面对他时灵动数倍。那碎发又刚好将她左眼角下的痣挡住,落在微张的樱唇上,又为她平添了一丝凌乱的风韵。
……就好像,在引诱他上前采撷一般。
乘书喉头滚落,也方才回神至面前这颇为混乱的场面中,可面对公主的疑问,在场却无人敢向她细说原委。
历来后宫佳丽为争圣宠手段频出,若真是从小长于深宫的宋杳桢,怎么会看不懂发生了何事?
“公主驭下不严,”最终,还是由他来出言结束乱局为好,“这宫婢手脚不利,方才斟茶时,烫伤了微臣,应当交由刘公公带回去,好生教一番规矩才是。”
宋远杳却听懂了他语中的不善,“教规矩”一事,怕不是要伤了她的近身宫婢,急急护住手下:
“绿颐向来办事稳妥,伺候我多年从未有过半点错漏。今日恐怕也是百密一疏,就这样便将她交给大人,也未免太过草率。”
乘书袖中的长指捻了捻。
听到他被热茶烫伤,她没有半分关切也就罢了,怎么反而还要护住这个胆大包天的宫婢呢?
心头像蒙上了一层油腻,又听这形迹可疑的公主,放软了声杳,像是野兔身旁流过的汨汨甘泉:
“为了这点小事动怒,可不似大人你的海量汪涵。绿颐是本公主的人,既然她伤大人也是无心,大人卖我一个薄面,饶了她如何?”
乘书凝滞不语。
“公主,方才王子的衣襟湿了大半,绿颐提起院里备了几身王子的衣衫。”戴嬷嬷灵机一动,主动建议道,“奴婢侍奉先皇后和太子殿下多年,若公主信得过奴婢,便让奴婢伺候王子在空余的厢房里,将这湿了的衣衫换下,免了刘公公跑一趟。”
不等公主回答,乘书抢先应了:
“戴嬷嬷提议甚好,不过……”
他又将目光移到了眉目如画的宋远杳面上:
“公主既然要微臣给公主面子,不如公主一并来,监督公主手下的嬷嬷,是否还如绿颐那般冒失?”
而最终,在地上跪着,目送他们三人远去的绿颐,仍旧心怀不满。
她原想着,被王子手下的刘公公带走也好,至少去了小王子的院子,她总能找到机会再度勾.引。
谁知道,这个表面清纯无知的假公主如此不上道,早不护晚不护,非要在这个时候坏了她的好事。
看这小王子也是被猪油蒙了心,竟不知晓自己的心上人早已被偷梁换柱。
倘若真有真相大白的一日,以假公主如今的处境,她还能从小王子手里活着出来吗?
算是在给宋远杳争取了思考对策的时间。
是以,即使她不愿意再与乘书多有接触,可眼下借着嫁妆收拾潘素乃是头等大事,她再不情愿,也须得多与乘书虚与委蛇一番。
即便是乘书眼看着满桌的几样小菜不甚满意,便随口吩咐了绿颐,去通知乌耆衍拨给他的庖厨,再多做几样大的肉菜过来,宋远杳也没有多说什么。
乘书院子里的庖厨大约早早便为他开始备菜了,绿颐去了不多时,便有仆役端了几盘子过来,一盘烤羊腿、一钵红烧肘子、一把酥炸牛排,“啪啪”两下摆在了宋远杳的面前,这肉气腥气猛地窜入她的鼻腔,霎时便引了她的脾胃内翻江倒海。
……这个人是故意的吗?
连忙掏了巾帕,捂住即将作呕的秀口,宋远杳眉头紧蹙,眯着眼伸手挥赶那三盘大肉,仿佛那珍馐美馔如腌臜糟粕一般。
眼见乘书眸中泛起犹疑,她又捏着鼻子,再次为自己找好了借口:
“方才被大人身上的熏香闷得头晕目眩,原本以为无事了,但这些肥腻之物属实来势汹汹……大人,不是我暴殄天物,实在是,难以……”
“公主身娇体贵,这些漠北的庖厨到底手艺粗糙了,”乘书也恢复了君子如玉的模样,难免谦恭,“是微臣考虑不周,让公主平白受了磋磨。”
这般来,两人第一次单独用饭,倒也免了许多风雨,两厢平和。
只是宋远杳仍旧记挂着让韩嬷嬷去为潘素料理嫁妆帮手一事。
乘书既然也想到了如何巧妙处置潘素,自然有他后续的安排,论理,宋远杳做个甩手掌柜,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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