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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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苍白,双目微睁,语声极是低弱,“那人死前问我,是不是受佘象指使……”

    “戴舻主可不好杀,”班主松开了手,嵇师哥身躯摇晃,委顿跌坐,“你为何不半路逃走,还真去柳州杀他?”

    嵇师哥笑笑,说:“我若半路逃了,只怕死得更快,现下我至少……至少活着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说得好。”屏风后那人站起身来,走到嵇师哥跟前,“你当知道,你伤势不轻,这一路回来,若非我暗中派人照应,你也活不下来。”

    嵇师哥大口喘息,半晌才道:“多谢……多谢救命之恩。”

    那人笑起来,转头看向窗边,恰与卓红对视:

    只见那人一袭红袍,慈眉善目,气度闲静,俨然一位整日莳花弄草的邻家翁。

    ——沈越看着这红袍人踏入润州剑舻正堂,对魏濯拱手施礼,不禁心弦一紧,想到五十年前,正是眼前这位和蔼老者屠灭了秋芦门。

    欧阳鹄与严画疏、郑昭麟先后进得堂中,但见魏濯低眉喝茶,既不瞧佘象一眼,也不赐座;佘象静静伫立,神情端谨,似也不急于开口。

    严画疏神情震惊,几次欲言又止,终于忍不住道:“佘堂主,你、你当真没带人马?”

    佘象目不斜视,面对魏濯道:“此前严画疏遣人来见属下,告知魏副掌门正在润州,劝说属下发难;后又传信说,他与总堂道部欧阳鹄的副手戴珩相熟,可与其一同袭杀欧阳鹄,掌控道部剑客。”

    他不疾不徐地禀完,严画疏脸色发白,想辩解几句,忽听魏濯叹道:“擒下吧。”

    严画疏大惊,转身便要冲出门去,见欧阳鹄掠近来挡,立时翻腕刺出细簪,满堂风紧;欧阳鹄侧步拂袖一引,簪上的风雷之声愈响,一刹里严画疏只觉自己这一记“大泽疾雷”的劲道不断攀升,却连他留着转圜变招的内劲都被引去了簪尖——

    “原来他修的是‘挥月斩水’……”严画疏暗道不好,却已收不住势,内息激涌之下,呕出一口血,欧阳鹄趁他招式用老、新力未生,从容出指封住他经络。

    细簪坠地,严画疏重重摔倒。

    “嵇云齐现在何处?”魏濯看也不看严画疏,缓声问道。

    堂中寂静片霎,欧阳鹄见佘象也不回答,便禀道:“弟子已派人探明,嵇云齐一行,三日前便去了秣城,一直盘桓城中,未见其离去。”

    魏濯点点头,又对沈越道:“适才我讲到,当年本派对武林宣战之前,我在祖师祠堂祈愿,陈师兄却忽然转头对我说,‘此举杀孽太重,天命不会眷顾,祖师也不会庇佑。’……”

    他忽然叙起往事,佘象却也不惊诧,仍是垂手静立。

    “我听了陈师兄所言,不知怎么,心里竟隐隐松了口气,以为陈师兄要转念放弃,陈师兄却又道:‘无天命,唯有——’”

    魏濯说到这里,面色恍惑,似是想不起来了,摇头笑道:“罢了,此事也不要紧,沈越,你今日该试练哪条经脉了?”

    沈越道:“仅剩‘阳跷脉’还没练过。”这几日里,他大半时间修练“手太阳小肠经”,在面见魏濯时,则逐一试练其余正经、奇经,魏濯从旁指点护持,耗费心力极多。

    魏濯道:“练这阳跷脉,须着意蓄劲于‘晴明穴’,此穴是五脉交汇……”他细致讲解起功法来,浑不管佘象在场,佘象面色淡然,瞧不出是否在听,过得良久,魏濯讲完了,才瞟一眼佘象,道:

    “你来杀我,所凭为何?”

    “魏副掌门言重,”佘象叹道,“属下实无歹意,只是有几句劝言要讲。”

    魏濯微微摇头:“何必遮掩?以你武功,尚不及我徒欧阳,倒敢自投罗网。”

    佘象道:“魏副掌门,你与嵇掌门战端一起,本派三大分堂中,有两堂效忠于你,势力大过嵇掌门许多;可是朝廷的天笈军绝不会从旁静观,以宁、左二人的谋断,必会趁机出兵。”

    郑昭麟顿时冷笑:“咱们何时怕过朝廷?”

    佘象道:“朝廷怕我派,故而不会径直大举进犯,以免魏副掌门与嵇掌门暂搁争斗,转而共抗天笈军;他们必会在这双方之中,择一相助。郑舻主,你说朝廷会助强还是助弱?”

    眼见郑昭麟斟酌不答,佘象继续道:“若助魏副掌门,以摧枯拉朽之势取胜,以后朝廷与鲸舟剑派仍是僵局,宁重言与左迟又岂会甘愿?他们必会助阵嵇掌门,使我派内战耗日持久,元气大伤,到时他们才能坐收渔利。”

    沈越闻言暗觉有理,郑昭麟与欧阳鹄对视一眼,均不说话。又听佘象道:“我知魏副掌门是早已想到此节,才迟迟不愿张扬嵇掌门的不敬之举。”

    魏濯沉默不语。欧阳鹄微笑道:“佘堂主既出高论,想来必有良策。”

    佘象淡淡道:“我此来正是想劝魏副掌门,何妨将大权尽交与嵇掌门,回庐山安度余日,我派也不至久陷于内乱,善莫大焉。”

    “此言差矣。”郑昭麟怒道,“何不让嵇掌门束手就死?魏副掌门立即为本派另择明主,那也不会内乱。”

    佘象不再理会郑昭麟,目光灼灼地凝视魏濯,等候许久,见魏濯仍不作声,轻叹道:“属下言尽于此。”

    话音方落,沈越忽觉眼花,不远处佘象的身形似乎时而瘦削、时而臃肿,在刹那间闪漾不定,佘象转身走向门边,同时间却有另一道人影向前迈出一步,仿佛是从他身上分化出来——

    嵇云齐也穿着一身红衣,手持卓红那柄红刃的短剑,现于堂中。

    魏濯一惊站起,他在小镇客栈中曾与嵇云齐数度交手,深悉其修为境界,自忖嵇云齐若施展藏形敛机之术,定然瞒不过自己,除非……除非此人在短短几日之内,竟然剑境大进,可其修练错乱的“世外轻舟”心法七年,却绝无道理突然间就领悟了新境界;魏濯转念中又看向沈越,此前沈越在秣城北郊的风雨中,曾看破他的藏形术,可眼下沈越却也满脸惊凛,如梦初醒。

    眨眼间,佘象走近门口,嵇云齐走向魏濯,两人相背而行,宛若剑与鞘相互脱离。

    郑昭麟疾步挡在魏濯之前,喝道:“你敢……”两字出口,嵇云齐身形倏动,左手按在郑昭麟肩头,内劲侵入,转瞬间郑昭麟抖如筛糠,只觉体内恍若落下了一场内息之雨,五脏六腑惧遭淋毁,栽倒毙命。

    几乎同时,欧阳鹄与沈越分从左右跃向嵇云齐;眼觑嵇云齐左袖拂出,欧阳鹄凌空劈掌削中嵇云齐袖缘,运转“挥月斩水”的剑劲,便要将嵇云齐引得脱力失衡,骤觉其袖劲如帆借风势,霍然铺张开来,从周身淹卷而过——

    剑劲吞没了欧阳鹄,使他一霎里心生幻感,看见遮蔽明月的黑潮,他双足甫一着地,便即软倒,手足划水般扑腾几下,吐血晕厥。

    一旁的沈越被袖风擦过肋间,半边身子麻痹,他强运内劲冲解开,右掌扣住了嵇云齐肩头,立时急催内劲,这一回与此前两人肩膀相撞时不同,沈越只觉嵇云齐经络中虚空一片,自己的剑劲侵入之后,恍如跌落悬崖,无休无止地朝他丹田坠落——

    嵇云齐抖肩一振,沈越倒摔出去,撞碎几案,一时挣扎难起。

    沈越震惑难言,亦觉出嵇云齐修为大进,堪称神乎其神,电光石火间,他突如被人紧紧攥攫住心口,痛楚绝望,明白了嵇云齐为何要去秣城。除此之外,再无别的可能:是袁岫带着嵇云齐回去老君庙,将他埋藏的断剑掘出,交给了嵇云齐。以嵇云齐的绝顶天资,参详数日,恐怕已练成了“世外轻舟”。恍惚中,他听见嵇云齐说道:

    “沈越,我答应了阿岫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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