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现在阅读的是
旧笔记小说网www.jiubiji.cc提供的《剑刻鲸舟》第二章(第3/5页)
三十岁,气度仿似京城里的富贵公子。那人瞥见纸上有油,却不去接,只道:“你的字写得可不好看。”
“是么,”沈越与那公子对视,随手掷纸入水,“不知阁下深夜到江边,所为何事?”
那公子略一静默,道:“这话我也正想要问你,夤夜不眠,当真是来投纸驱鬼么?”
“不然呢?”沈越道。
“依我看来,你此举倒像在传递什么讯息。”那公子温声细语,“譬如说,明日在这江水的下游,有个人捞起这纸,便知‘事已办成了’。”
沈越皱眉:“什么事办成了?”
那公子微笑道:“我不过是随口举例,又譬如说,你是要提前约什么人相见,你们有个中间人,便是这芦江上的渔夫,他一见到江上飘着油纸,便会设法通知你想见之人。再或者说,你想见的人自己就是渔夫,这就更加方便了。”
沈越失笑道:“阁下所言未免太离奇,我若真想见谁,大可径直去见。”
那公子颔首道:“你要这般说,我也不与你争论。我只问你,邹清远此人如何?”他见沈越不接话,又道:“你总不会不知道此人吧?”
沈越对眼前这人既提防又好奇,斟酌一会儿,道:“我自然知道秣城知县是谁。”他与县衙的徐捕头是好朋友,对邹知县的事确也知道不少。
那公子道:“如今朝廷正在推施新政,邹清远是宁相的门生,想必奉行起新政来是不遗余力的了?”
沈越道:“嗯,听说邹知县爱民如子,凡事亲力亲为,不但带领百姓开垦荒山,还率人丈量现有田地,评定出良劣,以对应不同田税。不过此举也惹得城中一些地主豪绅不满。”他所言都是秣城百姓皆知之事,也不怕被这公子套了话去。
“说得好,”那公子拊掌道,“想要方田均税,天下地主都会不满。你可知天下最大的地主是谁?”
沈越沉吟道:“听说前相顾飞山便是因为反对新政而遭贬黜,难道是他?”
那公子摇头道:“天下最大的地主,是鲸舟剑派。”
沈越暗自惊讶,他从前常听冷竹说想去分堂里做契部主事,如此便能经管诸多钱庄田产、水陆生意,故而他也知鲸舟剑派颇为富有,却没想到竟富到这般地步。却听那公子又道:“据说几天前邹知县孤身犯险,去附近山里招安了一伙盗匪,让他们到县衙当差,可有此事?”
沈越道:“应是有吧,我也不甚清楚。不过若是真的,能引导盗匪弃恶从善,倒是好事。”
那公子不置可否,沈越问道:“依阁下看来,这新政能成么?”
那公子道:“宁相主政,可谓是殚精竭虑,细致入微,但听说‘天笈军’的统领左迟左将军似不赞同新政,朝堂上文武大臣不能一心,新政难矣。”
沈越道:“阁下高见。”鲸舟剑派弟子对于天笈军并不陌生,数十年前,先皇尚是岐王时,封地靠近庐山,与鲸舟剑派多有往来,陈樗算是王府的客卿,曾指点过岐王的剑术。本来岐王在当时的诸多皇子中势力并不占优,但他向陈樗求来一页秘笈,上面是陈樗手写的一门脱胎于“寻舟诀”的速成武功,虽远不如正宗鲸舟剑术精深,但更适合军阵兵士习练。
据说岐王得到这一页秘笈后大喜过望,直呼陈樗为仙长,将秘笈称为天书,他先用这秘笈悄然训练起王府亲兵,便是日后“天笈军”的由来。
后来岐王夺得皇位,以陈樗有大功,便要拜其为国师,却被陈樗拒绝,先皇见陈樗不想参预政事,便赐为“世外侯”,不久又请陈樗派出六名弟子,协助刑部追拿武功高强、接连犯案的江洋大盗,这六名弟子,便是第一代的“神锋御史”。
“嗯,你不问问我是谁?”那公子道。
“因为我也不想告诉你我是谁。”沈越淡淡道。
那公子静默下去,转头对着黑沉沉的江面,冷不丁道:
“我觉得自己很聪明。”
“什么?”沈越一愕。
“这话我是替你说的,因为你心里是这样想的。”
“我没有这样想。”
“你方才那满脸淡然的神情,就是在这样想。”
“你要这般说,我也不与你争论。”沈越笑笑,“我困得很了,这便回城睡觉,告辞。”
他说完便快步远离了江岸,不再回头。
自江岸到城里,一路地势渐高,沈越来到秣城街巷间,缓下脚步,忽觉有些疲累;随即醒悟:与那公子一番对话,不知不觉间竟耗费心神颇多。
他知道那公子起先必是用了收敛气息的功法,才能瞒过他,当即在城中东兜西绕,走走停停,忽快忽慢,确信无人跟踪后,才转入城西“水井巷”的一处小宅院。
沈越进了那院子的厢房,刚掩好门、点起灯,便听床上传来一阵挣扎扭动——
祁开被捆住了手脚、嘴里塞着麻布,瞪大眼睛瞧向沈越,神情从迷惑、震惊、恍然再到迷惑,呆呆地任由沈越将他嘴里麻布取出。
沈越道:“祁兄,你饿不饿?”
祁开喃喃道:“你、你和那黑衣人是一伙的……”
沈越道:“不错,那人是我师父的朋友。”
祁开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:“那人武功很高,他现下在哪?”沈越笑而不答。祁开又道:“你这是……这是为什么?”
“我想请祁兄将橐籥刀经的秘笈给我。”沈越道,“祁兄并未将那秘笈烧了,对么?”
祁开道:“俺、俺不想给你……”说完才醒觉自己无异是承认了没烧秘笈,不禁一阵害怕,直勾勾地盯着沈越。
“不给也无妨,”沈越道,“祁兄自己教我也行。”
祁开咬牙道:“俺也不想教你……”
“那也难怪,祁兄是信不过我,”沈越心平气和道,“对了,先前在庙里,我并非真的废去祁兄内力,只是以‘血螯门’的指法暂时封闭了祁兄丹田,再过几个时辰便能自行恢复。”
先前祁开被那黑衣人丢到这屋里,便一直尝试提聚内力,自己也已发觉丹田疼痛愈弱,僵滞的内息也有松动迹象,此刻闻言惊喜交迸,又疑惑道:“你怎会血螯门的武功?”
沈越道:“你若想学,我教你。”见祁开闷声不吭,又道,“你若不想学血螯门指法,我还可以教你‘龙王坞’、‘鸣石剑’、‘游梦观’、‘天工斧’的武功。”
祁开惊道:“这么多武功,你从哪学来的?”
沈越也不隐瞒,道:“有的是擒杀某派漏鱼时搜到的秘笈,被我偷偷藏起或是抄录;有的是在押送漏鱼去分堂的路上,设法套来的……总之费了些心思,换一本刀经,祁兄你也不亏。”
祁开更加疑惑:“可是、可是你们鲸舟剑派是最厉害的门派,这些什么坞什么观,不都叫你们灭了吗,你学这些武功又有什么用?”
沈越笑道:“为什么一定要学有用的,我就喜欢学没用的。”
祁开自是不信,又问:“你以前也让那黑衣人救走漏鱼吗?”
沈越道:“救你是第一次,要请动那人出手,也没那么容易。这一处宅院是我暗中让徐捕头代我租下的,我也极少来。”
祁开听他说得坦诚,寻思一阵,道:“我饿。”
沈越笑了笑,去厨房煮了一碗葱花面,又往碗里切了几片腊肉,端回屋里,给祁开解开绳索。
祁开大口吃完面,道:“沈兄,你到底要做什么?”
沈越道:“我要做什
-->>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【请重新收藏新域名 m.jiubiji.cc 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