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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笔记小说网www.jiubiji.cc提供的《夺妻》90-100(第4/15页)
催产药是不行了。”
    张守珪迟疑了一会儿,还是点了头。
    “上催产药罢!”
    产婆得了令,忙将早已备着的药喂给了颜霁。
    不多时,她的惨叫声再度响起,从屋内传来,响彻了晴山院。
    裴济立在院前,面上沉重,此事已全权交给张守珪同远山道长,若非紧要关头,皆是他二人酌情而定。
    时间越来越长,最后一次用力,颜霁感受到一股力量脱离了身体,疼痛似乎也离她远去,产婆们却都欢喜的喊了起来,“生了!生了!是位小郎君!”
    颜霁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,屏蔽了周遭的一切,听不见众人对裴济的恭贺,也听不见绿云的惊呼,她只是跟随自己的本能闭上了双眼,她终于解脱了。
    “张守珪!把她救活!”
    裴济站在门前打转,无能的怒吼,混合着婴儿的啼哭声,局面愈发混乱。
    “臣下尽力而为。”
    张守珪还是一如既往,他拱了拱手,同远山道长一起踏进了内室。
    还未收拾的内室散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,掀开厚厚的帷帐,倒在床榻上如死灰般的人脉象虚浮,身下的血淋漓不尽。
    “臣下无能为力。”
    张守珪把了脉,施了针,但情形不见好转。
    “家主若是还有什么话,便交代罢,臣下代为转达。”
    裴济额上的青筋暴起,他被张守珪的话气得拔了剑,“都滚!滚!”
    他冲进了内室,一眼就看到了面色苍白如纸的她,她的嘴巴嗫嚅了两下,不知在说些什么。
    他快步上前,推开了碍事的远山道长,还没开口,就听她说,“你终于如愿以偿了。”
    裴济的心一紧,抬手唤道,“是个小郎君,你看看。”
    不想,颜霁缓缓摇了摇头,她笑着说,“放我走罢,我死了,就想我守着我阿娘”
    “你休想!有他们在,你还死不了!”
    裴济下意识地拒绝,可颜霁接下来的话像是一把刀插到他的心口上。
    “我就这一个心愿了别再让我恨你了”
    她盯着裴济,直到他点了头,才指着被绿云抱着的那个红色襁褓,“这个孩子总归是你要的,日后就交给”
    话没说完,颜霁的手就垂了下来。
    屋内的婢子都跪了下来,裴济颤着手,抚去了黏在脸颊上的湿发,寂静的屋内被身后的啼哭声划破。
    “都退下。”
    裴济沉寂着发了令,屋内的人一扫而空,连那个刚刚出声的也被抱了出去。
    远山道长看了眼裴济,随着众人一起走出了内室,看着那个被抱走的孩子,喊住了张守珪。
    “这就交给你了,我先走一步。”
    “诶!”
    张守珪没喊住他,眼睁睁看着人离开。
    等到天亮,屋内的人才终于走了出来。
    “传孟山,将项氏藏于问梅亭。”
    话说完,裴济的身形一晃,面前显出一滩血迹-
    远山道长正大光明出了府,跟在孟山身后,亲眼看着那座棺木葬在了问梅亭。
    果然,教那项晚说准了。
    远山道长叹了口气,躲在远处的山上等着,一直等到天见了黑,才领着身后的人走了出去。
    “动作快点儿!”
    数十人埋头苦干,至丑时,才把人终于挖了出来,又打开棺木,远山道长忙从怀里掏出了银针,扎了下去。
    片刻,人悠悠醒来。
    “可算醒了!”
    远山道长唤人把她抬上了马车,余下的再恢复原样。
    “真是教你说准了!”
    处理好一切,坐上马车
    ,远山道长累得气喘吁吁。
    颜霁笑了下,没有再说,“你什么时候走?”
    “这不是已经出来了?”远山道长笑了下,“先去我师兄的白云观,等你养养身子,咱们再走。”
    颜霁有点担心,“等他反应过来,不会来捉你罢?”
    “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,何况你的戏演的不错,想必一时半会儿他不会去掘坟的。”
    “早知道,应该提起准备具尸体放进去了。”
    “你以为那么好找?再说了,平白无故的他掘坟干什么?”
    白云观内,分乾道与坤道。
    远山道长见了远慧师兄,便将颜霁交给了她。
    “你同子觉去住,这里我安排子真看着,有她在,总不会慢待了你的小友。”
    远山道长点了点头,“也就师兄你能助我了,若非有你在,此事我就真没办法了。”
    “你我无需多言。”
    颜霁那里被安置到了一间小屋,同观内的女冠仅一墙之隔,前院便是贵人家眷们停留歇息的地方。
    生产后的不适让她无法安眠,但终于逃出来的解脱感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许多。
    望着窗外飘飘扬扬的雪花,她难得撑着精神看了会儿,直到那疲惫了一日一夜的身体生出了困意。
    与此同时,饮山云院。
    裴济闭着眼睛,一旁的陈从收回了诊脉的手。
    “此乃气血上涌,气急攻心所致,恶血吐出来反而更好。”
    说着,陈从拿起笔,开了个方子。
    从昨日申时,张守珪就被晴山院召了去,直到方才,两人才匆匆打了个照面。
    但两人也无需言语,裴济此病到底是什么缘故,众人都心知肚明。
    巳时三刻从府上运出的棺木,是瞒不了人的。便是未曾大操大办,但运进晴山院的棺木,又从晴山院运了出去,这样大的事儿一点没有避人。
    更甚,晴山院众人都披了白。
    陈从退下后,屋内仅裴济一人,他按了按似要炸开的脑袋,召来了裴荃。
    “钺儿何在?”
    裴钺,是他早先为这孩子定下的名字。
    当日,他选了几个字,待她晚间归来后,拿去问了她。
    字写到纸上,她连眼都未睁。
    “你看着定一个就成了。”
    她对这个孩儿一点都不上心,极其冷漠。
    旁人的阿娘总会为孩儿做些衣衫,便是手艺不佳,也总是欢喜的,但她不同。
    她应当恨极了自己,连带着对这个孩子,也生不出欢喜。
    此刻,或是更恨了。
    他又食言了。
    “去备马——”
    裴济起身,裴荃领着奶娘抱着不足八月的裴钺走了进来,他的眼睛还睁不开,蜷着小拳头呼呼大睡。
    他还不知道,他的阿娘已经离开了人世。
    裴济忽然生出一丝怜悯,伸手抱起了瘦瘦小小的孩儿,但这孩儿并不给他面子,立时又哭闹起来,他将人交还给了奶娘,问裴荃,“远山道长呢?可为钺儿看过了?”
    项氏体弱,子息丹又十分凶险,他不知这种情况诞下的婴儿的身子如何。
    “道长他……他……”
    裴荃犹犹豫豫,他当然发现了远山道长出逃的事儿,早在裴济吐血昏倒之际,他就命人去传令了。
    可随着婢子们回来的只有一片空,连一句话也没有,就跑了出去。
    “他跑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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