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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0-8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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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裴济攥紧了拳头,压着心中的怒火,再次问她,“如何?”

    “我答应。”

    颜霁点了头,她避开了沈易的目光,她知道,沈易此刻的身子已经等不了许久。

    不过是一个她而已,本来就是这般处境,再也不会更差了去。

    只当自己死了罢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扶着沈易的裴荃恨不得找个地缝就钻出去,只盼着家主与项娘子都不要看见他,谁知道他怎么又听见这些要命的话了?

    “裴荃,取香摆案。”

    越担心,越害怕,就越逃不过去。

    裴荃只能躬身点头,忙跑着去召人布置,又匆匆而返。

    不用一刻钟,香便递到了裴济手中,颜霁仍然站在那张妆案前,她看向了裴济,等着他走出门去,起誓。

    裴济的脸紧绷着,眼底藏着难以察觉的惊涛骇浪,他深深地看了眼那半仰着头的人。

    骨头的确够硬。

    转身,裴济走到院内,躬身立在香案前,行礼燃香。

    待起誓时,他朝里唤了声,“既是应你要求,便由你来亲自见证。”

    颜霁踏出了脚下的步子,一步一步,离沈易越来越近,她没有注意到门外裴济的脸色,她满心都在沈易的身上,还未走到他身旁,便有人将他扶了起来,眼睁睁看着他又一步一步离自己远去。

    此时,裴济那双凌厉的眼睛正盯着两人,透着一股子凛冽的寒意,身旁的裴荃恭敬的低着头,不敢有丝毫动作。

    待颜霁站定,裴济奉香,立誓。

    这些话说完,裴济的神色没有丝毫改变,院内的婢子们却都一并垂下了头,他们没想到还会有这种时候,这样的话竟然会从家主口中说出,还让他们听见了。

    即便心中又惊又疑,面上也都沉肃而立,只当那一番话从未听过。

    这是他们为奴为婢最紧要的一条规矩,刻在骨子里,从不敢忘,也只有如此,才能活得久些。

    裴济说完,便是颜霁。

    她接过香,燃了后,只敬天地。

    片刻后,立誓已毕。

    “召陈从。”

    裴济开口,自有人领命而去。

    颜霁这时终于松开了手,她径直走向沈易,可伸出去的手还未触碰到沈易的衣角,身后忽然有只手拽住了她。

    “别动。”

    裴济握住了她的手腕,无视颜霁的愕然,更无视她面前的沈易,仅是从袖中掏出了帕子,又淡定拔出了一直嵌在她那脖颈间的簪子,随之而出的血迹却喷在了沈易的面上。

    颜霁只觉得脖颈间忽然刺痛,随即那如雨般细腻的血滴子便从眼前

    飞过,一阵似红似黑过后,她就软了身子。

    “裴荃,把人安置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,裴济抱着人重新踏进了内室。

    而一直强撑着精神的沈易,颤抖着手抚上了面,手指划过那黏腻温热的血,抹去了眼角泛出的泪花。

    他知道,自己从这一刻起,彻底的失去了他的晚娘。

    她用生命,给自己换来了一条生路。

    可他根本不需要,他无法忍受晚娘因为自己一再被这个禽兽胁迫,她把自己赔进去了。

    他想告诉晚娘,他还记得他们的誓言。

    “我与晚娘情意相通,此生敬她护她,与她永结同心,白首偕老。”

    当日种种还历历在目,可未过一年,他们夫妇二人便如今日,相见却不相认。

    沈易望着那扇门,咬住了自己的舌头。

    “快来人!快来人!”

    裴荃的脑袋简直要爆炸了,怎么都可着他一个人折腾?

    屋内的裴济自然听见了动静,他只当充耳不闻,当即便要传令去给噪声来处赏二十板子。

    可眼下要紧的还是她的伤。

    传来了陈从,细细看过伤口。

    “所幸娘子所用金簪钝力不小,伤面较小,里面伤的也不深,未曾伤及要害,用了药后,少食坚硬之物,少嚼少动少言,以防牵扯了伤口。”

    裴济抬了手,陈从轻声退下,他还未踏出门槛,就被余巩拉住了。

    “医正,我这儿还得请您定夺。”

    陈从暗叹一口气,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他了,看来又是一糟乱事儿。

    随着余巩去,看了沈易的伤口,又看了余巩的方子,没有下笔改动,只是说,“慢慢养着罢。”

    说罢,再不停留,唤了小童,背着药箱快快离去了。

    方才实在是把裴荃吓坏了,他用尽了力气,才勉强把虚弱了那么久的人给制住,掰开了他的嘴巴,没让他把舌头给咬断。

    不然,项娘子一旦知晓,家主必定是要怪罪下来,到时他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。

    这时,他又羡慕起了趴在床上的裴荟了。

    扣点月例银子也成,赏二十板子也成,只要还留得一条小命,打几板子都不是问题。

    他就怕这么闹下去,自己的脑袋什么时候丢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家主没吩咐,人又带回了地牢,好在这一回闹了一场,总算有先生看诊,算是保住了这条小命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这位,何时能离得了?

    大抵是不可能了。

    他们家主什么时候被人威胁过?

    看着项娘子年岁虽小,可看人毒辣得很,嘴也厉害,在家主手底下居然没输。

    实在称奇。

    第77章 第77章“你不信我?”

    “伯渡哥哥,怎得这个时辰来了?”

    卢婉方才在千华苑侍奉过卢太主,还未入院,留在院中的松烟已在门前等着了。

    “娘子,家主来了。”

    卢婉顿了下,随即细细问过屋内情形,便匆匆赶了去。

    裴济端坐在上首,面前是婢子奉上的茶盏,却不见他用,只闭着眼睛,似是在思索什么烦心事。

    卢婉的面上露出名门士族女子那恰到好处的笑,亦不失亲昵,与未进门前似是别无两样,这些时日的冷落也毫不存在般。

    “银毫,怎么没给家主奉君山银针?”

    卢婉走近,见裴济看向自己,她也并无异样,只道似寻常一般。

    “婢子知罪。”

    守在门外的银毫立刻请罪。

    “去给伯渡哥哥换茶,算了,取来我泡——”

    卢婉将茶盏亲手递了过去,银毫堪堪接过,裴济便抬手打断了。

    “暂且退下。”

    银毫微微抬眸,看向了她的主子。

    卢婉笑了笑,“你且先退下罢。”

    随即便看向了裴济,笑意盈盈,“伯渡哥哥可是有事?”

    裴济没有回答,盯着人看了会儿,才收回目光,问道,“近日你这院内的婢子可出府了?”

    卢婉心中一怔,没有否认,“前些日子砚秋出了趟府,本是想着为阿姑绣一幅双面的烟雨屏,不想阿娘留下的那本绣谱忘在了涿阳,便遣她回去了一趟。”

    说着,似是忽然反应过来,忙问道,“可是出了事?不若我这唤人将她传来?昨夜她才赶回来,我还没来得及问她,莫不是我二哥在荆州出了事不成?”

    提及荆州,裴济的眼底瞬间闪过了一丝冷光,又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“荆州无事,有将士在,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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