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现在阅读的是
旧笔记小说网www.jiubiji.cc提供的《浓浓》65-70(第5/11页)
驱散寒意。
期间他不曾合眼,但凡与她相贴之处热意稍减,便略调整身形,待体温回升再覆回去。如此循环往复,只恨不能将她揣进胸膛里,不留一丝缝隙——
依晟朝律,元日后官员休沐三日。
今岁元月二日,天晴无雪,日色朗照。郭皇后威严不失温厚,特许后宫妃嫔这三日亦不需请安,且命宫中司坊排演三日大戏,允不拘品级的宫妃前往赏戏听曲。
宫妃们感念皇后恩德,皆是笑逐颜开。新年伊始,宫中便是一片祥和。皇后仁善之名亦逐年积高。
天子圣体欠安,鲜少涉足后宫。春秋气候宜人时尚有兴致召幸一二,至冬夏极端时节,便彻底不入后宫。
昨日宴间帝后提前离席,天子随皇后回了懿德殿,夫妻二人叙些国事家常,便在此歇下。
小太子这三日亦得休假,故早早至皇后宫中请安,一并用了御膳。待天子服丹后,便向二人请示道:“父皇,母后,儿臣欲出宫寻表哥一聚,还望准允。”
皇后手一顿,不由抬眸望了眼天色,而后朝侍立的大宫女递去一眼。见人微微摇头,她眸光便沉了沉。
往年这一日,辜砚感念帝后养育之恩,必入宫请安。而今旭日东升,天色澄明,却仍未见人影。
“你表哥如今已成家,怕是不得闲暇。这几日民间定然热闹,你若想出宫,便带足侍卫,唤那几家伴读作陪便是。”
沙哑粗沉的话音方落,郭皇后倏然回神,亦对太子温声道:“你父皇所言在理。你表哥若有闲暇,此时早已入宫请安。既未至,定是府中有事,你便莫去叨扰了。”
说罢沉吟片刻,又添一句:“日后若要寻你表哥,便遣人约到宫中相见。”
此话一出,天家父子皆听出皇后话中对那女子的不满,不由对视一眼。
小太子虽不解男女之情有何魔力,竟叫智慧过人的表哥甘之如饴,宁负非议。但转念一想,既成之事,多思无益。终究不过是个无关紧要之人罢了。
天子大抵亦作如是想,摇头无奈道:“从前还罢,辜砚既已成家,自然与往日不同。舜华若有赏赐,叫人送去便是。且,咳咳,既已准了他夫人的诰命,便莫再过于执念。待日后太子婚事,好生挑选便是。”
闻天子此言,郭皇后眉间微紧,面色却稍霁,心中亦松一口气。
天子身体每况愈下,看似将权柄多托于辜砚,然为帝王者,越是病体垂暮,越看重权柄。岂不闻成就霸业,明睿如先帝,到了暮年亦迟迟不愿交出神器?
反观辜砚年轻力盛,代行天子权宜,看似威风八面,实如刀尖起舞,如履薄冰。故今日未至请安,虽看似小事,岂知不会令人心疑其自恃势大,藐视君威?
避而不谈恐成隐患,不若由她借埋怨之口道出。
太子尚幼,尚难当大任,而天子却已日薄西山。主少则国疑,这偌大江山必得有对她们母子全心全意的能臣护持。
朝中虽有清廉忠君之臣,然其才具多有局限,难堪大任。而喜好弄权,家世显赫者却不在少数,此辈往往权重而势大,易致臣威凌驾于君权之上。
故而,能担此重任,将来不致被世家左右的,亦惟有辜砚了。
辜砚,孤砚,
孤臣,天子之笔砚,
只望他莫负天子为其所起表字深意。
“陛下如此说,倒显得臣妾气量狭小了。”
诸般思量不过一念之间,郭皇后佯嗔一句,颔首应道:“陛下放心,有辜砚前车之鉴,待太子选妃时,臣妾必当好生把关。”
说罢,又忍不住眉心轻蹙,叹道:“非是臣妾不容情,实是那女子出身过低,且体弱多病满京皆知。臣妾都忧她能否为辜砚延嗣。一无家世可表,二无才情可夸,三无传代之功。如此一无是处,却身负诰命,为满京命妇之首,实在是,何德何能?”
她话中一字未提外甥昏头,字里行间却皆是指责。天子抿了口茶,仍笑道:“何德何能,皇后还不是准了?再者,只要不碍正事,人家夫妻之事,舜华便莫再多虑了。”
太子尚在旁端坐,皇后轻叹一声,未再纠缠。恰在此时,殿外宫人禀报,尚书令府中下人求见。
天子依旧斜倚榻上,郭皇后示意传人入内,与太子一同望向殿门。
同泽躬身垂首,徐步行至殿中,恭敬跪地叩拜,双手高擎一封书信,朗声道:“下仆奉大人之命,叩见陛下,皇后娘娘,太子殿下。恭祝皇图永固,山河长安。恭祝陛下,娘娘圣体安康,福祚绵长。恭祝殿下慧智日进,岁岁欢康!”
郭皇后颔首令人接下书信,亲手递与天子,边问道:“怎是你入宫?你家大人何在?”
同泽起身,仍躬身垂首应道:“回娘娘,昨夜大人回府后,欲求新岁吉兆,便夤夜携夫人往妙峰山拜佛祈福。未料途中雪势转剧,待欲回返时已难行路,遂于山中留宿。”
“原定今晨赶回入宫请安,不料大人忽染寒疾,难以起身。幸得寺内僧侣略通医术,诊得乃系酒后吹风,风寒入体所致,云并无大碍,然切忌奔波劳累,加之绝不敢携病气入宫,亵渎天颜,故特遣下仆前来送信禀明。待大人病体初愈,必当亲自入宫请罪。”
待他说罢,天子已阅毕书信,似显疲惫,微阖眼帘。
郭皇后接过信略览,内容与殿中人所言无异。昨日辜砚中途离席复返所为之事,知情者皆明。且他习武不辍,身强体健,岂会因饮酒赶路而受寒?反倒是他那夫人体弱畏寒,满京皆知。
究竟是谁染了风寒,不言而喻。
如此维护,倒也算得上有担当。
郭皇后轻笑了声,音极低微,只身侧的天子隐约可闻。她摆了摆手:“你且回去告诉你家大人,既是病了,便不急于赶路。左右这两日朝中放假,莫要误了上朝便是。”
一句未多嘱咐,可见其中缘由皇后心知肚明。虽未怪罪,却亦无赏赐,显是心中终究存了不满。
然到底心软,仍命宫人取了些温补药材,令一并带回。
倒是太子多有关怀,又言待回京后再行探望云云。同泽躬身一一应下,便跪安告退。
殿中再无外人,太子与帝后闲话片刻,经准允,亦起身告退,带着侍卫出宫去了——
兰浓浓这一觉睡得深沉绵长,如脱厚枷,身轻神净,呼吸间皆透着轻快。然浑身疼痛尤以十指为最,胃腹酸涩,周身无力,恍若久未进食。
她却无心顾及此身。眸中甫一凝神,还未看清周遭便脱口唤道:“覃景尧!”
人亦腾地坐起,只是睡得久又饿得狠了,身子虚软猛晃,未及倒下便被揽入一个炽热怀抱。
低哑的轻笑声同时响在耳畔:“浓浓只需回头便能见我,何需这般心急?”
兰浓浓蓦地转头,未理他话中调侃,一手撑住身子,一手攥紧他手臂,绷着脸质问:“姑姑她们现在何处?”
覃景尧将她眼中的急切尽收眼底,余光瞥见她衣衫滑落露出的白皙肩头,抬手将衣襟拉拢,不紧不慢道:“你睡了一日一夜,昨日又受了寒,身子正虚。有何事,都等用了膳,服了药再说。”
兰浓浓也知以自己眼下这般状况,纵有万般念头亦难支撑。且软肋握于他手,此刻尚不能撕破脸,更无力争这一时口舌。
深吸一口气,推开他便欲转身下床,身旁忽地掠过一道暗影,身子随之转了方向。待眼前清明,便见他正半蹲在脚踏前为她穿袜提鞋。
-->>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【请重新收藏新域名 m.jiubiji.cc 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