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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笔记小说网www.jiubiji.cc提供的《浓浓》45-50(第12/19页)
举,若蔚然成风,必引人争相效仿。届时奢靡盛行,百姓无知亦竞相攀比,人人贪慕虚荣,失却平常之心,则国本动摇,危矣!
朝堂之上自来容不得一家独言。言官亦非铁板一块,当下便有人反斥其小题大做,目光短浅,危言耸听!
满朝皆知,尚书令私宅虽瞧着恢宏,实则所费无几,甚至比不得某位大员一场寿宴之奢,怎配得上这般夸大其词?
说来说去,不过是其形貌过于炫目,既迷了人眼,亦乱了人心罢了。
若果真大公无私,遭天子如此斥辱,便该据理力争,为尽言官之责,直言进谏,悍不畏死。
君不见,那御史告罪之后便以袖掩面,再无一语。
*
天子顾及身份未便多言,皇后却无须避忌,将人召来后,并未赐座,径直发难。
“自古宠妾灭妻之人,或早或晚,皆自食恶果。一介孤女得你垂怜,已是泼天之幸,不知感恩、私自出逃已是大罪,合该发卖!更遑论竟害得辜砚你身为主君为其哀痛伤身!”
“本宫不管她是诈死还是另有隐情,既已验明死讯,纵你再是宠爱,私下更名改姓纳入府中,好生教她规矩便是!何以任其沿用原名,编造什么,非死而伤的谎言,有意传扬开来?”
“如今更为一个逃奴安居之所,大肆挥霍,兴师动众!”
郭皇后素来性情温婉,即便身为六宫之主,面对妃嫔争宠亦是从容应对。似眼下这般言辞沉重,神色严厉,实属罕见。
说来说去,不过是爱之深,责之切。辜砚乃她一母同胞的长姐独子,姊妹二人自幼情深意厚,便是亲生父母亦难比拟。
长姐生性受不得与人共侍一夫,一身傲骨不肯屈就,终至熬干心血,断了生机。
便是不曾受托孤之重,只念及姐妹情深,她亦定要护得辜砚周全。
人非草木,数年来她悉心照料,虽非亲生,实与亲子无异。
亦是因辜砚这二十余年来始终躬身自持,运筹帷幄,行事有度,令她早已安心惯了的缘故。如今眼见他骤然逆反,尤叫人难以容忍。
男子或不知,或知而不屑,总不以女色为意。殊不知,多少英雄才俊正是栽在这“小事”之上。
眼见他行将踏错,她岂能坐视不理。
郭皇后终究顾全他的颜面,早将宫人悉数遣退。眼下见他面不改色,气息平稳,却也不知他究竟听进几分。
偏因那时强逼他成家,纵然后来他一切如常,她亦能察觉姨甥之间生了隔阂,事后许久方才消解。哪怕后来无意得知他娶了那小官之女便将人闲置后宅,至今未行圆房,她惊怒交加,却再不敢相逼。
只此一事,非但未能令他开枝散叶,反教身份低微的女子占了正妻名分,实是得不偿失。
若再重蹈覆辙,焉知不会弄巧成拙?
故而,郭皇后定下心神,语重心长道:“你这般无所顾忌地偏宠,可曾想过自己的声名与前程?你府上那位夫人虽事出有因,终究占着正室名分。你此举已令她沦为满京笑柄,日后家宅如何安宁?至于那女子,你又打算如何安置?”
覃景尧这才抬眸,先向上位俯首一揖:“姨母爱护之心,辜砚感念不已。然内宅私事,还请您不必过多挂怀。”
言至此,他直身抬头,目光直迎皇后,寸步不退:“此前未向姨母言明,是我之过。今日既蒙姨母垂问,自当实言相告。她姓兰,名浓浓,非是什么,那女子,更非奴妾之流。她是我覃景尧千方百计谋来,强求得之,捧在手心犹恐碰疼的挚爱之人。绝无轻贱安置之理。”
“至于生前身后名,若这天下人不以我为国为民之所为论我,反只以私德之事评断,那我要这狭隘之辈口中的虚名,又有何用?”
“后宅之事,倒要多谢姨母提点。此事我自会处置妥当。”
冬雪频落,纷扬不止。
覃景尧一身绛紫官袍,头戴乌纱,外罩黑底银边绒氅,步履如风疾行。走动间卷起雪霰纷飞,宫人撑伞小跑犹难跟上,得挥手屏退,方得感激退下。
同泽守在外宫门外,见人出来疾步撑伞迎上,亦步亦趋间,忽闻吩咐:“你回尚书令府一趟,告知将亭,时候已到。”
“是!”
同泽当即领命,待护卫大人登上马车,吩咐车夫后,隔窗低语告退,旋即转身没入漫天风雪之中。
第49章 第 49 章 结束,醒来
自六年前成婚那日起, 惶恐二字,便如枷锁般牢牢扣在徐文雅头上。
可渐渐地,日复一日以独一无二的女主人之尊, 在这座富丽堂皇,人人敬重的府邸中享尽荣华, 她便生出优柔, 自欺般将那枷锁悄然卸去了。
哪怕未得大人宠爱,可满府之中除她之外,既无通房妾室, 亦无长辈公婆需侍奉。下人恪守规矩, 更无似她娘家那般欺主的恶奴。
每月份例,绫罗绸缎, 珠宝首饰, 凡她应有之分, 自有人恭敬奉上供她挑选。她心知此并非大人安排, 毕竟这些在她眼中曾是一生难求的珍宝, 于大人不过渺如尘沙,毫不在意。
可正是这些,令她日渐迷失, 竟也心安理得起来。
她虽亦是官家小姐, 可父亲官阶仅居六品。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, 要养活一大家子, 维持体面,单靠俸禄是断然不够的。
故而, 唯有她这个已及笄之年,上无亲母庇护,下无亲父疼惜的少女, 能借婚事谋些钱财利益。
可六品官在京中实在微不足道,微末到她父亲连向高门府邸递拜帖的资格都没有。高攀无门,低就不甘,惟能弃官择商。
然议亲者之中,豪商嫌父亲官小权微,无利可图。偶有不计较的,又资质平庸,注定撑不起家业。
既选了商,自是以钱财为重。
只要钱财充足,她父亲便可疏通关系,谋得升迁。家中能添置更多仆役,继母与弟妹亦能过上真正养尊处优的官家夫人,少爷小姐的日子。
至于将她许配给一个年岁足可做她祖父的男子为续弦,她是否情愿,过得是好是坏,除她自已之外,无人放在心上。
上有孝道压着,她也不得不从。
若非大人一念心生,命人搭救,她早已投河自尽。再或被家中寻回,嫁与老翁,无非落得个生不如死,苟延残喘的结局。
故而,哪怕大人只拿她当个摆设,成婚当日未拜高堂,未宴宾客,更只将她远远丢在府中养着,不闻不问,
于她而言,大人之恩,亦重若泰山。
她时时告诫自己,须谨记大人恩情,莫忘本分,谨言慎行,安守己责。直至大人不再需她占着这虚名之日。
可人心易变,亦贪得无厌。她沉溺于这虚假的荣华之中,竟渐生妄念,欲求大人垂怜。这番贪欲自父亲来信催她生子始,至她多年无所出,家中欲送异母妹妹入府服侍时,忽而一发不可收拾。
幸而大人从不允她近身,亦将她那些痴妄念头尽数压下。否则,莫说安分守己,只怕早已被逐出府门。
然念头虽可暂平,却从未消弭。以至当她听闻大人为一女子离府别居,伴其逛街听戏游园,竟连芙蓉玉亦被赠出时,心中恶意翻涌。
及至那女子意外落水身亡,她虽痛心大人用情至深,哀伤病重,却无法遏制心底那不容错辨的窃喜。
她深知自己注定得不到大人垂爱,亦愿接受这结局,却无法忍受其他女子,竟获得了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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