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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笔记小说网www.jiubiji.cc提供的《祸国毒士死后竟成白月光》19、第 19 章(第2/3页)
点久积的郁气,又似夹杂着一丝尖锐的刺痛。
    ——他几乎要生出一丝恨意。
    陈襄正等着姜琳的回答,却见对方沉默半晌,面色突然冷了下来。
    姜琳反问道:“那你觉得是为何?”
    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陈襄着实一愣。
    他纳闷地打量了姜琳几眼,目光扫过对方底色依旧有些苍白的脸颊,再联想到方才对方避而不谈的七年,以及此刻这没来由的冷脸……
    他脑中灵光一闪。
    对方一直不肯正面回答,怕不是,身体有了什么隐疾?
    陈襄恍然大悟。
    定然是他方才那句无心的询问,恰好戳中了对方的难言之隐,这才引得他如此反应!
    想通了此节,他看向姜琳的目光顿时充满了理解与担忧。
    ……还有几分不由自主的向下漂移。
    陈襄斟酌了一下语气,带着几分关切道:“元明,身体若有不适,还是该早些寻医问药才是。切莫忌疾讳医啊。”
    姜琳听到“忌疾讳医”四个字,看清陈襄脸上那副“我懂了,你不用说了”的担忧表情,以及那眼神里明晃晃的同情,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。
    “忌疾讳医?”姜琳重复了一遍,简直被气笑了,“什么忌疾讳医?”
    陈襄诚恳道:“身体不好,便少喝些酒罢。你看这满园子的酒气。方才我来之前,你到底喝了多少?”
    姜琳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。
    但下一刻,他又忽地笑了一声。那声音凉凉的不带半分暖意。
    他缓缓站起身,伸手径直拿起了桌上那只还剩大半壶酒的银质酒壶。
    在陈襄惊愕的注视下,姜琳手臂微抬,手腕一翻,将壶口猛地向下倾斜。
    清冽的、带着梨花清香的酒液,从壶口奔涌而出。没有落入任何杯盏,而是直直地、毫不吝惜地倾洒在了他们脚下的地面上。
    酒水四溅,瞬间浸湿了一小片土地,酒香刹那间更加浓郁,弥漫在整个庭院之中。
    陈襄的瞳孔紧缩了一下。
    姜琳……
    那个嗜酒如命,恨不得将天下美酒都纳入腹中,连一滴都不舍得浪费的姜元明……竟然在倒酒?!
    庭院里静得只剩下风拂过树叶的簌簌声,以及那“哗啦啦”地酒水倾倒之声。
    姜琳长身玉立,直直地将壶中之酒倒完,一丝不剩。
    而后,他这才转过头,目光落在依旧有些怔忡的陈襄身上,那张清丽的面容竟显出几分少有的凌厉。
    “孟琢还未发现么?”他语调微顿,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“这满院的酒气,并非来自我身上啊。”
    陈襄闻言,下意识地低头看向下方那片深色的湿润土地。
    泥土被酒液浸透,颜色深了好几层,与周围干燥的土地泾渭分明。那股清冽的酒香,果然是从下方丝丝缕缕地蒸腾而上,比空气中弥漫的更为醇厚。
    “……你这是做何,难不成真用上好的梨花白来浇灌庭中草木不成?”
    “非为花草,”姜琳施施然收回手,理了理袖口,“而是为了祭奠旧友。”
    祭、奠?
    陈襄回想能让姜琳用上“祭奠”二字的人,再联想到对方方才就在他眼皮子底下、朝着地面倾倒了一整壶酒的动作。
    ……这是在,祭奠他?
    陈襄的嘴角抽了抽。七年未见,这人的“潇洒”更胜往昔。
    姜琳将陈襄那副写满了“难以理解”的表情尽收眼底。
    他感觉到方才饮下的酒液似乎化作了无数细小的暖流,顺着喉管,一路蜿蜒流淌,浸润着他的四肢百骸。
    久违的、带着微醺的灼热感。
    这感觉既熟悉,又陌生得让他恍惚。
    他已经多久没有尝过这种滋味了?
    ——七年。
    他整整七年,未沾过一滴酒了。
    姜琳脑海中那些被尘封的记忆,也随着这酒意弥散开了。
    烽火狼烟,运筹帷幄,军帐中彻夜不眠的灯火。
    和最初相遇时,那个眉眼间锐气风发的少年人,笑着向他伸手:“可愿随我一同搅动这天下风云大势?总好过醉生梦死,籍籍无名!”
    那时的陈襄,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尚未及冠的少年,并未比他年长多少。
    可对方偏偏就有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自信。仿佛这天下棋局,早已尽在他的掌握之中。
    于是,姜琳也便信了。
    他跟着他,一路从微末走到权倾朝野。
    他亲眼看着对方付出了什么,又失去了什么。
    亲眼看着那个少年人陈襄,一点点变成了心思深沉、言语寥寥的陈孟琢。最后又在血与火的淬炼中,成为了那个眼神冷厉、手段酷烈的武安侯。
    陈襄还总爱笑话他身子骨弱,是个经不起折腾的病秧子,动辄就断言他迟早要英年早逝。
    哼,结果呢?
    他这个“病秧子”还好端端的,对方却先走了不知多少步了。
    若说天下初定那几年,他之所以没有拂袖离去,是因为当时百废待兴,政务繁忙,他不得不留下来帮着那个人收拾摊子,稳固这来之不易的江山。
    那么,在陈襄死后呢?
    按理说,他已再无牵绊,本该是海阔凭鱼跃,天高任鸟飞,正好可以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,痛痛快快地畅饮一番,醉他个天昏地暗。
    但……
    他做不到。
    姜琳的眸光急速变换。
    他跟着陈襄走了那么远的路,亲眼看他平地起高楼,又见这朱楼坍塌了。
    如何能够安理得地离得开呢。
    那个人,才华冠绝当世,无论是科举取士的革新,还是新朝颁行的种种利国利民之策,桩桩件件,无一不是呕心沥血之作。
    那是他的心血,合该泽被后世百代流芳。
    他姜琳,怎么忍心看着这一切,随着那个人的身死而烟消云散,最终沦为史书上寥寥几笔、甚至可能被歪曲抹黑的注脚?
    陈襄,陈孟琢。
    这个名字合该名留青史!
    为了这个些目的,他自然是要想方设法地多撑些时日。大夫早就千叮咛万嘱咐他戒酒,于是他便戒了。
    他与对方不同,现在之所以还立这于朝堂之上,不为天下苍生。
    只为,一人而已。
    他削了一块简易的木牌立于后院当中,权作碑石,想来对方大约也不会在意这些虚礼。
    那家伙,生前就不甚在意这些身后名、身后事,只一门心思扑在那宏图伟业上,仿佛多看一眼红尘俗物都是浪费。
    自此,每当政务缠身、心力交瘁之际,那深入骨髓的酒瘾如同细密的藤蔓般悄然爬上心头时,他便会去买上一坛子好酒,提着酒坛,悉数倾倒在木碑前。
    点滴不沾唇,尽付与泥土。
    久而久之,这片小小的园地被酒液浸透了。一年四季,无论花开花落,都弥漫着一股子浓得化不开的酒香。
    他得活得久些。
    至少,要等到这新朝真正根基稳固,等到陈襄那些革新之策真正深入人心,再无人能轻易撼动。
    这些酒,便当对方就代他喝了罢……就当还他当初那坛。
    哈,谁让对方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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