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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笔记小说网www.jiubiji.cc提供的《戏缠郎》80-90(第3/17页)
画面中拉出来,恼怒道:“他到底给我用的什么药!?”
墨大夫从药匣中抽出个瓷瓶,“伸手。”
宋婉依言伸出手,一颗白色的药丸掉落在掌心上。
“吃了吧。这是他给你用的那钟情药的解药,研制了数月,前两天才得这一颗,你且试试……”
话没说完,宋婉就毫不犹豫的将药丸送进了嘴里。
“钟情药?”宋婉深吸口气,“沈湛到底要干什么?!”
“要你钟情于他。”墨大夫笑道,笑意森冷,“他不知哪里得来的秘术,将自己的血混入那迷情药中,你就只可钟情于他了。”
宋婉:“……”
怪不得……怪不得一见他就跟没了魂儿似的。
那之前在王府对珩舟的那些肖想,也都是因为沈湛与珩舟血脉相连的缘故么?
如今见到正主,就完全无法自控了。
“避子汤没有,但你放心,他的身体已经亏损的差不多了,应该是不会轻易让女子有孕了。”墨大夫胸有成竹道。
“……你医术不精吧!”宋婉扯了扯唇角。
他昨晚可没少折腾她啊。病弱从来都不影响他做那事!
“给我弄个避子汤来,我不要怀他的孩子。”宋婉正色道。
“为什么?他现在受百姓爱戴,圣宠在身。”墨大夫轻描淡写道。
“不知道,就是不想。”宋婉答道。
她的心很乱,对沈湛的那一丝丝旧情,还有对沈行难以抑制的感情,让她分不清到底是药物作用还是什么……
只是不想再做违心的事,她不喜欢孩子,不想为任何人孕育孩子。
生孩子多危险,一只脚踏入鬼门关,她自己还没活明白,现在还没有任何人值得她冒这个风险。
墨大夫似乎听到了满意的答案,比起她说为了道义,或者瞎编个理由,这样出自于本能的真实想法,显然更能让人信服。
“凤阳的钱江溃堤,系他一手操控。”墨大夫变了神色,表情冷肃,看着她道,“为的就是改稻田作茶田,从中牟利的同时,做出扶危救困受命于天的假象。”
凤阳六县的百姓性命,如蝼蚁般,顷刻消失。
他们是谁,存在过的意义不重要,重要的是为夺权之人做垫脚石。
“姑娘此行过来是?”墨大夫这才想起问她。
原本以为是那钟情药引得她对沈湛意乱情迷,已忘了本心,以至于不顾艰难险阻也要来找沈湛。
看来并非如此。
“你不是让我找麓山舆图么?沈湛说舆图在鬼谷子那,鬼谷子在凤阳,我就过来了。”宋婉道。
墨大夫沉吟片刻,“已经不需要舆图了。麓山的人已经撤出来了,趁着四处都是流民之乱,全部来到了凤阳。”
“……”宋婉觉得有些无力,生出不好的预感来,“那些徭役呢?”
“在山里。”墨大夫道。
永远都不会出来了。
宋婉愕然,却也在意料之中。
半晌,她道:“沈湛他……出身正统,明明有所倚仗的嫡出身份,如今的形势,可名正言顺继承大统,为何要这样铤而走险,就不怕哪日被人揭露,失了大义么?”
“大位之争,向来要流血流泪。”墨大夫平静的看着虚空处,“沈湛所行之事是被咱们觉察了,很多登上那大位的皇子,弑君弑父灭子都不在话下。”
半晌,宋婉冷冷道:“沈湛不该拿百姓开刀,拿清官好官做遮羞布。”
墨大夫侧目看她,清清冷冷的一个人,说出的话铿锵,那双眼睛明亮而漆黑,隐隐藏着锋利,毫无一个宠妃该有的媚态。
这样一个女子,沈湛当真会不对她设防么?
墨大夫沉声道:“姑娘可还愿为天下大义行事?”
宋婉抬起眼,不远处的河床上淤泥堆积了一尺高,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孩童还在玩泥巴,再远一些的地方,丈夫许多次潜入水中将被淹没的家园中的家伙事捡上来,失去孩子的妻子痴痴望着昏沉的天幕。
而营地里停尸已经快放不下了。
“士君子尽心利济,使海内少他不得,则天地亦少他不得。”宋婉说出了已魂归冥府的那个文人昨日对她说的话。
青衣医者看着面前这个女子,她慢慢磨砺出了一个弱女子不该有的锋芒,不为爱恨情仇所牵绊,只为求个公正。
“我已拿到了账本。”墨大夫悄声说,“还请姑娘想法子拉拢沈湛身边的人,茶马司总管太监,或者是杨阶,还有那个豪绅金公子,都可以。”
“这三人都是买通不了的,何谈拉拢啊?”宋婉有些泄气,“这三人都参与了此事?需要其中一个倒戈……倒是好法子。”
“姑娘做不到,可雍王殿下做得到。雍王殿下以平民之身去北境守土,后又非宗室之身领兵立功,是正直大义之人。我看可以将他拉拢过来……”墨大夫胸有成竹道,“他此番自请送姑娘过来,你们必然有些交情吧?”
“为国尽忠是本分。”宋婉敷衍道,并不想让沈行参与进来,“我与雍王殿下本就是叔嫂,在这关系上让他为我行事,如履薄冰,我干不了。”
“为国尽忠是本分,可除了雍王,试问还有哪个宗室愿将皇亲国戚的身份剥离去为国尽忠的?即便是晋王殿下,当年也是以亲王身份领了实职去为国守土、为陛下分忧的。”
“雍王殿下是有赤子之心之人,他若是知道沈湛的狼子野心,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助姑娘一臂之力。”墨大夫继续劝说道。
“雍王和沈湛本就是亲兄弟,他要是被牵扯进来,兄弟阋墙,怎么说得清呢!”宋婉苛刻道。
墨大夫噎住,像是察觉了什么。
半晌,他道:“老朽不强求姑娘。只现在单一个账本不足以扳倒沈湛,还需有人为他的恶行作证,否则那些人就枉死了,姑娘的母亲何辜?谢惊澜谢大人何辜?麓山里的徭役们又何辜?”
说罢,他漫不经心地瞥了宋婉一眼,宋婉低垂的眉眼果然掠过一抹痛色。
*
宋婉回到沈湛营帐的时候,他还没有回来。
吃了墨大夫的解药,对沈湛那股难以自控的狂热终于平息了下来。
很难形容现在的心情。
这其中最关键也是最该做的,就是不能让沈湛发现她已经吃了解药,也不能让沈行牵扯进来。
宋婉惶惶看着阴沉的天幕。
该怎么做呢。
凭她一人之力,根本无法去拉拢沈湛那些显赫的同党。
不,拉拢做什么,干脆抓起来严刑逼供算了……不然他们在巨大的利益面前,是不会出卖沈湛的,何况沈湛跟他们之间交易的定然不会只是权势和富贵。
以性命相逼迫显然是不行,他们能铤而走险,就是把命豁出去陪沈湛篡夺。
那要是……沈湛许给他们的根本不会实现呢?
沈湛那样的人,怎会容许自己登上大位之后还有把柄握在别人手里呢。
想到这,一直忧愁的女子,目光有了焦距,唇角浅浅勾起。
沈湛回来的时候,看见的便是宋婉诡异的笑容。
“婉儿?”他打破了营帐内的安静。
宋婉脸上的笑容隐去,此刻再看沈湛,分明还是病弱公子的清冷模样,她却觉得那股隐隐的恐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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