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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笔记小说网www.jiubiji.cc提供的《戏缠郎》60-70(第10/17页)
“还是这么怕打雷……”沈行低垂着眉眼笑道,“小狐狸么。”
曾在宋府时,风雨大作,她也会这样钻进他怀里。
宋婉心跳震耳欲聋,恍惚间一道闪电劈下来,照的天地间恍若无物,她倒真想自己是那度了天雷劫的狐狸成精,如果真是那样,雨过天晴之后托生成仙,断了七情六欲,就不必再陷于感情的泥沼。
沈行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她,她怔然看着细密的雨幕,像是吓傻了,皎白的面容沾了雨汽,愈发的细腻温婉,像是一块莹润的羊脂玉,越看越喜欢。
这种喜欢如灵蛇般钻进他心里去,迷惑他的心智,绞住他,把她曾说的那些狠话都清理了出去。
沈行不敢动,生怕惊扰了她便又要离他而去。
又一声闷雷响起,雨势却小了。
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,层叠的阴云朝天边浩浩荡荡地延伸散去,眼瞅着就要露出金色光芒来。
宋婉惊醒了似的,猛地后退几步,狼狈地跑开,直到穿过月洞门,到了雾敛院,她才深深松了口气。
怎么回事……被他抱过的地方都发烫,他低垂着眉眼温柔缱绻的眼神……明知不能去想,却一直在心头,在面前浮现。
真的一刻不能和沈行多待了。
而另一边,夏旎兰按照县主的指示,亲手做了糕点送到松竹苑中。
玄鱼挡了门,道:“夏姑娘,来的不巧,我们王爷不在。”
夏旎兰看了看手中的锦盒,生怕连糕点都送不进去要遭县主指摘,便道:“您通融一下,让我把东西送进去,等王爷回来了,您知会他一声即可。”
夏旎兰生的美丽,恳求人时更是我见犹怜,玄鱼哪受得住这个,更别说这美人还十分尊重地称呼他为“您”,并无其他贵人对下人小厮的轻慢。
玄鱼答应了,侧过身让出条路来,“姑娘自己送进去就是,王爷的书房就在里头右手边第一间。”
夏旎兰谢过之后便进了松竹苑。
沈行的书房雅致,木窗引光,竹帘隔尘,巨大的横窗边置一枯枝盆景,从窗子里看去,翠竹婆娑掩映着白石小径,青湖的潺潺水声隐约入耳。
她将锦盒打开,把藕粉桂花糖糕置于银盘上,放在沈行桌案上明显的地方。
刚要走,却见那一应檀木色中有一精巧的螺钿鎏金花丝首饰盒,中间还镶嵌着碧玺,在这孤高寂寥的书房中很是鲜亮打眼。
夏旎兰停下了脚步,走过去。
那首饰盒并未合上,镜匣擦得明亮,像是主人时常把玩忘了盖上。
走近了看去,那朱红的底色上放着一只粉玉耳坠。
夏旎兰觉得眼熟,要说粉玉耳坠其实是很常见的,可这单只,且底部坠着珍珠的,就总有种哪里见过的熟悉感……
她秀眉微蹙,细细地想,是哪里见过呢?
第66章 凤阳城。沈湛从清晨起,就在一片绿油油的麦田里一直待到晌午日头起……
凤阳城。
沈湛从清晨起,就在一片绿油油的麦田里一直待到晌午日头起,田里没什么遮阳的地方,纵使是沈湛这样苍白的肤色,也被晒得泛了红。
好在堤坝一边临着浩瀚的江水,不时吹来些凉风,可解暑热。
沈湛一袭细麻直裰,严谨又冷淡。他抬起苍白修长的手,松了松衣襟口,方觉得憋闷的感觉好受些了。
到了夏日,一直缠身的肺病就没那么难受了。
只是沉疴已久,在这样酷暑的日头下晒着,整个人都有一种虚浮感。
到凤阳已半月有余,找术士预测好的潮汛却还没有来,他已没了耐心。
成川递上水囊来,“世子,喝水。”
沈湛接过,刚要喝,就被跟在一旁的凤阳布政使杨阶拖住了手肘。
沈湛眉目间浮上一丝阴沉,避开了。
“下官造次了。”杨阶忽然想起传言世子性冷喜洁,一时有些慌乱,但也只是一瞬,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节奏上,他双手呈上一个精巧的水囊,“世子,这是今年的新茶,乃上品,赶着夜里漏芽的时候采的,您尝尝。”
沈湛并不接过,只淡淡看着他。
布政使乃凤阳的二把手,算是在这一方土地吐个唾沫算个钉的人物,如今受到这样的冷待,却也能沉住气,拧开水囊的盖子,往上又递了递,“世子闻闻,看喜不喜欢,味道如何……”
水囊里究竟是不是茶,味道如何,沈湛没有兴趣知道。
只知道一个月前与刺桐港的波斯商人谈妥了的大生意,一百万石茶叶,一千二百万两白银。
茶田却严重不够,思来想去,便是得将那万里麦田改为茶田。
若是马踏青苗,恐遭众怒,况且也不是他能做出的恶事。
皇帝派他来凤阳并不是一时兴起,这其中也有沈湛自己推波助澜的成分在。
凤阳乃龙兴之地,有良田,有钱江。
夏日暑气难消且多洪涝,若是洪涝淹了这龙兴之地,而他恰巧于此,扶危救困,立纲陈纪,岂不是天命所归?
至于要银子做什么?
沈湛并非生意人,这些年来苛捐杂税的那些银钱足够多,其实不需要再在银子上费心。
可人与人之间,是需要利益捆绑的。
不然怎么能把面前的凤阳布政使杨阶、监察使徐龙,还有茶马司的总管太监汪严,以及跟在最后头的凤阳巨贾金栾川拢入麾下呢。
只赈灾还不够,需要将那被洪水冲垮的良田变废为宝,这才对得起沈湛早就找人写好的“荣亲王世子于凤阳龙兴之地扶危救困,应运而生”的溢美之词啊,且能将那一千二百万两白银赚到手,排列整合下,是一箭双雕之上策。
想到这,沈湛接过了那水囊,放在鼻端闻了闻,茶香清幽,缓缓氤氲,比起贡茶也惶不多让。
“好茶。”他道。
一千二百万两白银,该怎么分?
金栾川约莫三十出头岁,并不像其他商贾那样大腹便便,穿着一袭剪裁得当的粗布衣,乍一看去像一个在田里耕种的壮实青年。
他鼓起勇气上前,阳刚的脸上带着笑,“小人准备了茶叶,给世子您四罐,杨大人委屈点,一罐。其余的,都给汪公公带回帝都去。”
沈湛打开了他递上的茶罐,广袖中的手指修长,微微屈起,捻起几片嫩叶,不急不躁,带着点悲悯道:“那你呢?”
“小人、小人不爱喝茶。”金栾川认真道,“小人日日吃斋饭,配白水,习惯了。此茶金贵,乃是孝敬诸位大人的。”
说完这话,金栾川才看见眼前那一身贵气的人抬起眼来,一双淡漠的眸子第一次正视他的面容。
“你叫金栾川?”沈湛道。
一个商贾,竟如此能摆正自己的位置。
金栾川垂下了头,面前的贵人明明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,他却觉得如烈日下的冰凌,有种芒刺在背悬而未决的惶恐攀上心头。
这便是官威?
不,他也见过不少大官了,都没有这样的威压。
金栾川不禁觉得这次跟对人了,这世子沈湛,就是个天生弄权的人。
那一千二百万两银子,能分得几成他并不在意,作为经商世家,曾做过官商、皇商,财富代代积累已不可估量,几代人都已吃的满嘴流油。
他想要的是有从龙之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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