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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笔记小说网www.jiubiji.cc提供的《烟州雪》20-30(第8/16页)
,可真到这天又觉这不过是另一场远征的起点。
鸽子的幽冥,希伯来人如此称呼傍晚的开始。
宾客渐渐到场。
原本黎烟是想叫一些玩得好的同学朋友简单吃饭,再吹蜡烛分蛋糕就好,老爷子偏说要给她办和孟颖一样规格的。
老爷子这个人嘴硬心软,一旦接受黎烟,那就会把她当做亲孙女来疼。
孟晚晚牵着爸爸妈妈的手,红色蝴蝶结扎着两个小辫子,甜甜笑着对黎烟说:“小烟姐姐,生日快乐。”
黎烟忍不住捏了两下小家伙的脸蛋,“谢谢晚晚。”
然后偷偷把一颗橘子味的糖果塞进小朋友手心,家里人不让孟晚晚吃糖。
“你这样纵容小朋友真的好吗?
“顾今今天更加人模狗样,一身合身的西装搭配蝙蝠翼的领结,不说话倒真像个翩翩贵公子。
他和李盈盈一起到的。
黎烟不跟他们客气:“我的礼物呢?”
“急什么?”顾今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,里面装着两张门票,“你最喜欢的乐队,怎么样,合你口味吧?我和李盈盈排了一天的队才买到的。”
黎烟接过,“算你们上道。”
李盈盈:“小烟,那我们先进去。”
她点头,送了几步。
孟思娴挽着方锡宁进来,送的礼符合她一贯的做派——一沓厚厚的红包,厚度快赶上红砖了。
“孟斯奕还没来?”:
听到这个名字,黎烟顿了一下:“可能路上有事耽搁了。”
孟思娴的语气奇奇怪怪:“连你的生日都迟到,看来是天大的事。”
19:00,宴席开始,除了孟斯奕,其他人都已落座。
冰淇淋蛋糕足有半人高,她被众人围着吹蜡烛许愿,顾今将奶油涂在她鼻尖,她笑着还手,孟颖和李盈盈帮她一起治服顾今,郭子哲则是帮她们把顾今按在墙上。
顾今跳脚:“郭子哲你是哪头的?”
“今天当然是寿星这头的。”
众人笑。
姗姗来迟的男人肩头沾染稀薄的雨水,他站在入口处,远远望着一群嬉笑打闹的少年人。
黎烟今日穿的白色礼服裙,肩膀处镂空,黑发半扎,令人联想到圣洁的缪斯。
顾今与她打闹时手指不甚轻轻擦过她裸露的肩膀,叫孟斯奕无端觉得刺眼。
《怦然心动》里有一句台词。
“她怎么可以和别人坐在那里,还笑的那么灿烂?”
孟斯奕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小肚鸡肠的人。
他最终没有进去,而是让别人转交他的礼物。
靠近是件危险的事。
黎烟从服务生的手里接过礼物,单看礼物的包装便知价格不菲,只有一个人会送她如此贵重的东西。
“送礼的人呢?”她问服务生。
“那位先生把东西放下就走了。”
黎烟拨通孟斯奕的电话,很快被接起,电话另一端有雨水落地的声音,竟不知,外面何时下了雨。
她已经好久没有听见他的声音。
“小烟?”
她喜欢他这么叫自己,听着比谈霏玉屑更动听几分。
“孟叔叔,为什么不亲手把东西给我?”
“看你和朋友玩的那么开心,不忍打扰。”
“你又失约了。”
车门掩上,他上车。
“小烟,什么叫‘又’?”
“你答应过谈恋爱会告诉我,可你和夏韵的事从没和我说过,你还答应我十八岁生日来见我,你却把礼物放下就走了。”
“听上去我真是个不守信用的人。”
她的重点不在此。
“所以孟叔叔,你真的谈恋爱了吗?”
男人沉默片刻,并未否认。
“我这个年纪,即便有一日突然说要结婚,小烟,你也不该觉得意外。”
“可你看起来真的还很年轻。”
“你也说了,是‘看起来’。”
年龄绝不是不可逾越的界限,横倒在他们面前的其实是人生步调的不同,青春年少对孟斯奕来说是早已过去的事情,阅尽千帆的人难以和温室里的人共情。
黎烟有点难过。
她想要的生日不是和一堆人嬉笑打闹,而是和他静静坐在公寓的沙发上,看一部电影,或是赏一下午雨。
黎烟鼓起勇气,问了他一个大胆的问题:“孟叔叔,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一个和你年龄相仿的男人,你会生气吗?”
第25章
深陷暗恋是一个人的事
雨越下越大,像是要将偌大的北城浇灌成湍急的江河。
“对于你的人生,你当然有绝对的自由。”孟斯奕的语气平淡如斯,令她怀疑他根本不在意这件事。
但黎烟不敢直接问出“如果我爱上的是你,我还是否拥有这份自由”这样的问题。
她腕上镣铐太深重。
黎烟听见孟斯奕发动了车。
她放弃等候迟迟不来的电梯,脱下高跟鞋,光脚从六楼往下走。脖子上的澳白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而碰撞,即将走到一楼的时候项链突然断裂,洒落一地。
她踩到硌脚的珍珠,从台阶滑下去。
孟斯奕听见电话里的人惊呼一声。
“怎么了,小烟?”
男人皱眉,将车熄火。
黎烟捂着脚踝上流血的伤口,缓了半天才开口回答:“孟叔叔,我想见你。”
我只是想见你。
伤口并非疼痛难忍,黎烟没有哭,只可惜血色染红裙摆,像无尽蔓延的夜色。
礼服脏了。
孟斯奕立即往她那里赶。
安全通道幽暗,男人将之打开时,光和雨一同从外面漏进来。
孟斯奕对一切事情都不疾不徐,黎烟还从未见过他这副焦急的样子。
他根本没顾上撑伞,雨水淋湿他的半边衣袖,额间不知是雨水还是汗,向后梳的短发掉落前额,令他看上去有种踏雨而来的狼狈。
楼道里的风期期艾艾,青灰色影子罩住黎烟。
孟斯奕蹲在她面前。
“疼吗?”
她望向他的眼眸无辜而委屈:“有点。”
孟斯奕轻轻揭过染红的裙子,脚踝上的伤口已经不算小。
她听见他叹了口气。
“黎烟,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?”
那时她读不懂他的隐忍和愁思,以为自己既麻烦又多事,可其实一切遥不可及的东西都在悄无声息中不再速朽。
“孟叔叔,对不起,你又要陪我去医院了。”
由于她穿的是裙子,孟斯奕只能抱着她走。快到停车的地方时他将她先放下,去车里取了一把伞。
黎烟却玩心大发,根本不顾伤口是否沾水,她趴在孟斯奕肩头,将伞高举——收回——再高举,反反复复,雨珠全部落在两人的身上,颇有些像她刚刚散落的那几串珍珠。
潮湿令白色衣服微微发透,她一时没注意到胸前。
上车之后,孟斯奕瞥她一眼,微咳两声撇过头,用后座的毯子将黎烟盖住。
她这才后知后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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