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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笔记小说网www.jiubiji.cc提供的《烟州雪》20-30(第4/16页)
    点滴室里空调柜机轰轰作响,她上身穿外套,下半身盖毯子,搞得坐月子一般。
    黎烟伸手要把毛毯拿开,她觉得这样捂着难受,被孟斯奕阻止了。
    “生病的人没资格要求凉快。”
    黎烟瘪着嘴:“本来还以为今天美好极了,没想到糟糕透顶。”
    看她可怜兮兮的劲,孟斯奕伸手把毛毯微微扯开一角,“这样行了吧?”
    她便展露了点笑意。
    孟斯奕:“你刚刚是在跟我撒娇?”
    她不承认:“我哪有?”
    可他觉得,她的每个字都像是。
    第一瓶水即将滴完,趁着护士换水的时候,孟斯奕看了眼手机。
    先前在车上手机响了好几次他都没顾得上管,如今空下来理应回个电话。
    共十个未接来电,均源自同一个人。
    夏韵。
    自从上次医院一别,他们就没什么联系。他只在夏韵偶尔接受采访时以“绯闻男友”的名义被提起。
    孟斯奕拨回去,响了没多久对面就有人接通。
    他开门见山:“夏韵小姐,有什么事吗?”
    听到他声音,她长舒一口气:“之前怎么没接电话?一直联系不上你,我担心你出事来着。”
    “陪家里人在医院,一时没顾得。”他再次问她,“所以夏小姐,你到底有什么事?”
    女人的嗓音千回百转:“没事就不能找你?”
    孟斯奕沉默一会:“抱歉,我不想浪费时间听这些无聊的话。”
    “孟先生,你对我总是这么无情。”
    “感情自然要留给有情人。”
    “反正你现在没有那个‘有情人’,说不准以后我能成为那个人呢?你说我和你的白月光长得很像,那么如果我说我甘为替身,你会不会有点兴趣?”
    他只觉头脑胀痛,“我以为我上次和你说的足够清楚了,夏韵小姐,你这不仅是侮辱别人,也是侮辱自己。为了避免你继续会错我的意思,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联系了。”
    说完,孟斯奕便挂断电话。
    顺便把夏韵的号码拉黑。
    回到点滴室,他看见黎烟正目不转睛旁观隔壁病友玩手机上的搭房子游戏。
    大概是止痛药效有作用了,感觉她的活力在渐渐回来。
    孟斯奕逗她:“需不需要我帮你跟人家商量,让他给你玩一局?”
    黎烟:“有些事旁观比亲自上手有意思。”
    生个病倒让她生出几分哲学家的风范。
    “如果昨天看到冰淇淋时你也这个反应,那我想你的肚子可能就免受其难了。”
    黎烟不理,只专注看人家玩游戏。
    一刻钟后,她把头扭回来。
    孟斯奕问她:“怎么了?”
    她看眼吊瓶,又看眼他:“我在想,如果我自己拎着瓶子去上厕所,瓶子会不会掉下去,又或是我会不会掉下去。”
    孟斯奕觉得她想太多:“我找护士陪你去。”
    正要起身,不远处的一个人忽然站到他们面前来。
    眼前的夏韵口罩墨镜一应俱全,但仍能看出她是笑盈盈的。
    她对孟斯奕说:“别麻烦护士了,交给我吧。”
    孟斯奕皱眉:“你怎么在这?”
    “你不愿意接我电话,我就只能亲自来见你咯。”
    “我的意思是,你为什么会在南城?”
    “看画展啊,谁能想到就遇见你了,这可能是缘分?”
    黎烟静静听了片刻两人说话,原本的好心情像镜子,因为一颗石子而全部碎掉。
    她打算自己拿点滴瓶去找护士。
    手指即刚要触到瓶子,孟斯奕便先一步将之拿起,举高。
    语气中有轻微的责怪:“急什么?我带你去找。”
    夏韵再一次上前:“让我陪这个小妹妹去呗。”
    孟斯奕还是不让,此时黎烟开口了:“孟叔叔,让这个阿姨陪我吧。”
    夏韵眯了眯眼,感到一丝微妙。
    自己叫她“小妹妹”,她却叫自己“阿姨”。
    女性间独特的磁场告诉她,这个小姑娘对自己有敌意。
    其实又何止女性之间,孟斯奕同样察觉到了。
    但他不在意她是否无礼。
    只是看着黎烟:“那你小心点,别动到针头。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去洗手间的路上,黎烟相对夏韵走得稍微慢些。
    “小妹妹,你跟孟斯奕是什么关系?我看他还挺照顾你。”
    女人的高跟鞋一下一下戳在医院的地砖上,节奏像是催眠人用的雪弗式钟摆。
    黎烟最擅长回答这种问题。
    “反正我们没有血缘关系。”
    一句话便让夏韵明
    白,她可不是什么没有威胁的亲戚。
    夏韵的表情滞了滞,脸上带上虚伪的笑:“左不过,你还是个未成年。”
    黎烟觉得这个人段位比陈顷妤高很多,区别在于,陈顷妤的接近只因爱慕,而眼前的女人还有别的欲望和野心。
    “未成年不是更应该令你紧张吗?”黎烟的眼睛纯真无邪,说的话却不是初入世的小白花,“比你更靠近他,还比你嫩,夏韵小姐,你似乎很没有竞争优势啊。”
    她微微一笑。
    然后自己拿过点滴瓶往洗手间里面走。
    “小妹妹,等你稍微长大点就会懂得,”从洗手间外的镜子里,黎烟能看到夏韵说话的表情,“爱情里,不是谁年轻谁就占优势,同频共振才更重要,你确定你的幼稚能和他匹配吗?”
    幼稚。
    从没人这么形容她。
    黎烟与镜中人长久对视:“我不能,你就能吗?”
    “你应该知道,他有一个死去的爱人,他对你有些许的怜惜不过是因为你这张脸与那个人有点像。”
    “替代品而已,别说什么同频共振,你不配。”
    少女的目光灰白,像失掉灵魂的布偶淋一场凶狠的雪,有一种正中靶心的快意。知慕少艾的年纪,大抵都有几分这样分庭抗礼的勇敢。
    “你和他那个白月光有关系,对吧?”夏韵胸有成竹,“正因如此,他才对你这么特殊。”
    这世间哪来这么多无缘无故的好。
    见黎烟没有反驳,夏韵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。
    “看来你也没什么好得意的,小妹妹,你跟我一样,都不过仰他人鼻息。”
    黎烟提着点滴瓶进去了。
    她无法再说任何话回呛夏韵,因为她自己也知道,这一切关爱与好意都并非纯粹。
    她多卑劣,他将对小姨的所有亏欠都弥补于她,而她却不道德的妄图他纯粹的爱慕。
    自古既要又要的人都没好下场。
    夏韵被孟斯奕打发走了,但她成功的在黎烟心里留下了一根刺。
    那根刺像是慢性疾病,长久的令人不适。
    或许就如那句话所说——爱情的本质是一场连绵不断的疼痛,唯一的解药,是你也爱我。
    她的解药尚未找到。
    黎烟还剩一瓶水没有挂,之后的时间,她没再热衷看病友的搭房子游戏,只是耷拉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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