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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0-14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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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和昱儿过上安稳日子。”

    长公主动作愈发频繁,不少小世家都被扶持起来对抗谢氏,还有些寒门出身的朝臣也隔三差五找茬,紧盯着不放。

    谢氏现在就像是一颗招风的大树,各方势力都想将它推到。若稍有不慎就会被连根拔起,什么都不剩。

    若不彻底夺了司马氏的权,等日后他死了,沈苓和昱儿就是砧板上的鱼,任人宰割。

    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,就如同郑佩竹所言,不要见沈苓,也不要想她,坐上皇位娶了禾穗。

    这样,他不会死,沈苓也不会死,只是他们将不复相见。

    若是几年前的他,定然会选择这条路,可如今不一样,他觉得这样的人生没意思,他宁可死,都不想如了郑佩竹的意。

    再者,他只剩下沈苓跟昱儿了,根本做不到不去想她、见她。

    说他疯也好,蠢也好,他只想求得她的原谅,再做几日真正的夫妻。

    前些日子毒发时,恍惚间他做了很多梦,时而梦到沈苓杀了他又自戕,时而梦到她被污成妖妃烈火焚身。

    不知为什么,他觉得这些都是真的,似乎就是郑佩竹口中的上辈子、上上辈子。

    他心痛不已,只觉得欠她良多。

    现在唯一能做的,就是快些解决好这一切,给她和昱儿亲手奉上一个安稳的天下。

    算是晚到的弥补。

    第145章 颠倒乾坤自敢当二合一

    入秋后,天气很快凉了下来,从北到南,各地都接连下了雨。

    谢择用兵如神,谢三爷不久前也官复原职,带兵前去援助,再加上又有西域诸国相助,战场上的形势很快被扭转,战事渐渐平稳下来。

    只是前秦和吐谷浑就像是鬣狗,紧咬不放,想要彻底将其打退,恐怕还得费不少力。

    战场上形势在变,朝堂也在变。

    这段时间,长公主由最开始的代笔朱批,变成了垂帘上朝,朝臣们虽有意见,但也因为司马佑病重,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大部分人都打着等司马佑驾崩,幼帝即位后让长公主辅佐摄政的心思。

    至于沈苓这个贵妃,要么老老实实做太后,要么给司马佑殉葬。总之在大部分朝臣眼里,她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。

    无人知晓,朝中大半寒门子弟,早已成了这个不起眼贵妃的门下臣。

    沈苓近日将谢二爷通敌叛国的证据都收集齐全,做好了万全的准备,将其交给了心腹朝臣文子章,只等着中秋那天的早朝,将这东西呈上去。

    中秋当天,阴雨绵绵。

    长公主很勤勉,早早起身去了太极殿正殿,于龙椅后专门设的椅子上垂帘听政。

    朝臣们把该报的事报了,长公主又说了几句话,便微微抬手,示意旁边的崇明。

    崇明将拂尘甩到小臂上,扬声道:“有事启奏,无事退朝。”

    底下的朝臣静悄悄的没人说话,长公主站起身正准备离开,就听到有道急促的脚步声响起,紧接着是膝盖触地的声响。

    “臣廷尉监文子章,有本启奏。”

    声音在大殿玉砖上激起回响。

    长公主停下脚步,透过晃动的珠帘,看到了跪在地上的臣子。

    文子章,寒门出身,两年前被定远侯府的裴凛举荐为官。印象中,此人耿直刚正,判案能力出挑,是清流直臣。

    长公主凤目微垂,保养得宜的手轻点扶手。

    前排紫袍玉带的贵胄们纹丝未动,倒是后排几个青袍官员诧异地回头。六品小官在朔日大朝上奏事,本朝尚未发生过。

    谢珩站在首位,一身紫袍沉得他眉目如画,只是神色太过淡漠,哪怕听到这突兀的启奏,也只是垂眸静立,恍若无他无关。

    新上任的尚书仆射崔延年冷笑:“文廷尉监的奏本,莫不是又要参劾哪家僮客逾制?”

    崔延年乃是崔瑛族兄,因着崔瑛收集桓氏反叛证据有功,王桓倒台后,长公主便把清河崔氏扶持起来,收为己用。

    崔氏作为老牌世家,对寒门子弟一向看不起,因此说得话也颇难入耳。

    文子章冷冷看他一眼,不为所动,朗声道:“臣参劾左民尚书谢山,私通苻秦![1]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殿角铜漏的水滴声骤然清晰可闻。

    谢珩掀起眼皮看了眼文子章,转而目光落在侧后方谢二爷谢山的身上,看到对方霎时白了脸,口中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冷嗤。

    蠢东西。

    一石激起千层浪,殿中不少人都面露惊诧,不可置信的看着文子章,心想这寒门郎怎么这般胆大,敢在谢氏头上动土。

    要知道谢珩此人最是睚眦必报,文子章今日敢弹劾谢家人,明日说不上阖家都得丧命。

    官员们心思各异,暗中观察着谢珩的神色,见他只是瞥了二人一眼,又漠然垂眸,不免有些狐疑起来。

    这事…难道还有隐情?不然谢珩怎么依旧泰然自若,不为所动。

    谢山现在在自己侄儿手底下活命,听到文子章的话后先是一惊,下意识转头看向谢珩,待看到对方事不关己的样子,心中顿时大骇。

    他和苻秦丞相之子通信的事……谢珩怕是早都知道了。

    谢山头上渗出冷汗,他咽了口吐沫,不敢再往下想,只想着先把眼下的难关过了。

    “寒门竖子也敢污蔑三品大员?”谢山阴沉沉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文子章,“拿不出实证,本官今日就请殿下剥了你这身官服!”

    文子章从袖袋中捧出泛黄的信笺,神色镇定:“永安二年十月廿七,谢府掌书记谢时夜出北邙,与苻秦使者密会于白马寺。此信由谢山亲笔所书,盖有私印,殿下可请廷尉署验笔迹。”

    侍中欲接密信,却被谢山横身挡住:“殿下明鉴,我谢氏北府兵上月刚破吐谷浑和苻秦的五万铁骑,臣若有异心,何须自断臂膀?”

    朱衣大臣们纷纷点头。

    文子章却不卑不亢,神色依旧镇定,他知道谢山这是打算把这件事推给谢氏阖族,逼迫谢珩保他。

    但贵妃说过,谢珩不会管谢山,让他放手去做。

    文子章最看不上这些士族出身的酒囊饭袋,享受着奢靡的日子却通敌叛国,实属该死。

    他冷笑一声,抬高声音:“破敌是真,通敌亦是真。”

    “他说的不错!”殿外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。

    众人转头看去,只见身穿绛纱官袍的余有年大步行来,看向谢山时,坚毅俊郎的脸庞上充满厌恶之色。

    余有年怎么无召回京?他不应该在边境御敌吗?难不成这是余丞相也有参与。

    众臣看向余丞相,只见他怒瞪着余有年,疯狂眨眼,显然是在示意余有年别胡闹。

    可余有年却像是没看见,径直走到大殿内,掀袍跪地。

    “微臣参见长公主,臣可以证明,文廷尉监所言非虚。”

    他从怀中拿出一张货单,盯着谢山道:“上月廿九,谢山下属荀嵩在广陵码头私运二十船精铁,货单写明送往邺城!”

    他转向御座深深叩首,“我边军盔甲破损月余未补,敢问谢将军,精铁都去了何处!”

    谢山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一干二净,他唇瓣颤抖着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高声呼冤:“殿下,臣冤枉,臣根本不知此事,余有年无诏入京,他才是那个别有用心之人!”

    余有年冷笑: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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