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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笔记小说网www.jiubiji.cc提供的《枕南柯》130-140(第4/22页)
来递给谢苓,笑盈盈道:“按医书上的说法,应该还有几天就不会再反胃了。”
    “自打前些日子知道娘娘反应大,奴婢就回去配了这糖渍话梅,您胃里不舒服的时候吃两个,会缓解很多。”
    谢苓接过小葫芦,打开塞子倒了两个到掌心,看了几眼后放进口中。
    酸酸甜甜,确实能压下胃中的不适。
    她由衷道谢,站起身拉住禾穗的手:“走,去屋里说话。”
    二人相携进屋,在罗汉榻上对坐。
    夕眠在谢苓腰后塞了个软垫,遂颇有眼色的退了出去,将门合上。
    谢苓看了眼窗外,确定几个细作不在,才正色道:“小佛堂那边的事,办的如何了?”
    禾穗点了点了:“如今我在司织局,很得李掌宫赏识,故而前些日子得到了库房的钥匙。”
    “前两天,我已经暗中将墨葵子的药粉揉进了太后用的所有布料中。”
    “想必至多一个月,她就会开始产生幻觉。”
    谢苓搅了搅碗中的冰圆子,眉眼一片沉静:“好,寒山寺那边近日也有了新消息,云台城已经查到了他们豢养私兵和制造兵器的地方,剩下的…就等长公主和谢珩如何动作了。”
    她拍了拍禾穗的手,露出一抹笑:“你的仇,马上就要报了。”
    闻言,禾穗也笑了,却忽然又想到自己的父母,眼神又暗淡了下去。
    谢苓知道她在担忧父母,却也不知怎么安慰。
    禾穗的父亲,高泰武现下在为谢珩做事,至于做什么,她也不知道。
    故而说什么似乎都有些苍白无力了。
    二人陷入沉默,忽然就听到了殿外有小太监的禀报声。
    “娘娘,陈才人求见。”
    陈才人,正是之前她捞出冷宫的陈漪。虽说能脱离那破地方,却也回不了之前的位份,只能做个低等才人。
    陈漪进来后,看到旁边还有个女官站着,眼神便有些犹疑。
    谢苓示意禾穗先走,招手让陈漪坐下,又命宫人关好殿门。
    “怎么不午睡,来本宫这了?”
    陈漪也没遮遮掩掩,她抿了抿唇,小声道:“娘娘,我妹妹她…还好吗?”
    谢苓倒也猜到她来问陈漾的事。
    毕竟谷梁老将军镇压叛军…一直不太顺利,前几天还传来急报,说梁州已破。
    陈漾跟在谷梁老将军旁边,还进了前锋营,算是最危险的地方,陈漪重爱自己的妹妹,心中担忧,特来询问,实属正常。
    她亲手给陈漪倒了杯茶,推到她面前,柔声道:“你妹妹没事,只不过…你母亲在朝中近日却不太好过。”
    宫妃是不能参与朝政的,像陈漪这种位份低,家世一般的,更是很难及时得到朝中的消息。
    谢苓也是代笔朱批后,才能第一时间知道不少事,通过细枝末节,判断朝中形势。
    陈漪一下握紧了茶杯,指节泛白,她颤声道:“母亲她,怎么了?”
    谢苓面色平和,温声道:“你母亲本是谢崖的人,但由于你妹妹偷跑…让谢崖觉得你们不听话了,于是在朝堂上大肆针对你母亲。”
    “似乎是想直接把她从中书令的位置上拉下来,甚至是…杀人灭口,永除后患。”
    陈漪脸一下白了,她屈膝跪下,手腕上的镯子嗑在罗汉榻的雕花上,发出一声轻响。
    “娘娘,求您救救我母亲。”
    谢苓没有扶陈漪,垂眸看着对方,盛夏的金芒照的眼珠颜色浅淡。
    “我救不了她,只有她能救她自己。”
    要知道,暗杀身为朝臣的丈夫,并且取而代之,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。
    可陈漪的母亲蒋六娘,哪怕顶着这种大罪,也要为谢崖做事,甚至对陈漪向自己妥协,并且放走陈漾一事,颇为恼怒。
    这其中牵扯,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。或许当年漠北一战,还有什么蹊跷。
    这件事,只有蒋六娘想通了,愿意把谢崖的把柄交出来,她才能帮。
    陈漪瘫坐在地上,捂着眼睛哀哀哭泣起来。
    半晌,她似乎做好了决定,才擦了擦眼泪站起身,看着谢苓道:“娘娘,求您想想办法,让母亲来见我。”
    “我会说服她的,一定会。”
    这点事倒是不难办,她颔首应下。
    陈漪离开后,谢苓在罗汉榻上又坐了一会,直到腰酸的坐不住,才恍然发现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。
    理了理纷乱的思绪,她
    将打开葫芦,又倒了两枚话梅放入口中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六月二十六,入伏。
    暑气如一层黏腻的丝绸裹住雕梁画栋,檐角的铜鹤垂首,影子缩成地上的一滴墨。
    殿前的莲花缸里也蒸出袅袅白雾,恍若游魂叩着琉璃壁。
    谢苓肚子又隆起了点,她侧躺在贵妃榻上,面前的小几上放着碗半融的荔枝与碎冰,怀孕后她更不耐热,额头和颈侧都是细汗,哪怕有雪柳打扇,也燥的厉害。
    夕眠急匆匆进来,探头看了眼庭院,将门合紧后才走到内室,从怀里拿出封信来。
    “娘娘,流徽传信来了,说从王家主的书房里,看到了西府兵送来的密报,这上面是详细情况,您看看。”
    谢苓扶着雪柳的手坐起来,结果信纸,展开来细细看了。
    末了,她将信纸丢在融化的冰盆里,看着墨迹慢慢晕染开,眉心越皱越紧。
    这个月中旬,谢珩和长公主都告诉她,王桓两氏豢养的私兵都慢慢充入了西府兵。
    西府兵的数量,在众人未察觉的时候,就从五万增到六万。
    除此之外,制造兵器的地方开始连夜赶工,兵器都源源不断自水路输送到豫州。
    这些事,都表明王桓两氏恐怕明年就会起兵谋反。原本她想着就算谋反,应该也要到镇压了叛军,将扰边的吐谷浑和前秦驱逐出去,才会动手。
    毕竟内乱不解决,直接动手的话很可能会让周边几个王朝趁火打劫。
    而今天这封信,却让她心惊肉跳起来。
    信上说,西府兵,从她怀孕开始,就一小支一小支的南移,隐藏扎营在山林野地,伺机而动。
    这样看来,王桓恐怕会在年底前动手。
    事情更加紧急了。
    叹了口气,她让夕眠回去,抬抬手招来了翠鸟。
    她提笔写下一行小楷,将信放回竹筒,抬手放飞翠鸟。
    崔瑛已经观察了月余,她的事,是该提上日程了。
    她要问崔瑛,是否想脱离桓家,是否愿意以此为盟,做暗桩。
    *
    暮色初临时,宫人们捧着剔透的冰盏碎步穿行,冰屑沾在指尖,转眼化为水滴。
    谢苓的含章殿内虽放着冰盆,暑气仍在梁柱间游荡,像一匹褪不去的旧绫罗,裹得让人觉得闷热。
    她处理了宫务,热得不住扇扇子,却还是一头细汗,于是招手叫来霞光,让她去小厨房端碗荔枝冰粉来。
    霞光犹犹豫豫的,皱着脸道:“娘娘,太医说了,您不能贪凉……这样对孩子不好。”
    谢苓哪里管得了这么多,觉得少吃一点也没事,于是道:“没事的,我就少吃一点。”
    霞光犹豫道:“真的一点点?”
    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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