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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笔记小说网www.jiubiji.cc提供的《枕南柯》130-140(第2/22页)
谢苓生的。
    或许,有了这个孩子,谢苓会逐渐接受他吧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停云霭霭,夏雨濛濛。
    雨珠子砸在琉璃瓦当上迸作碎玉,阶前青苔被洗得发亮,倒映出云脚匆匆掠过的影。
    时间过得很快,转眼就从四月中旬,跨到了炎热的夏至。
    谢苓这一胎怀的,可谓是引起了不小的动静。
    那夜给谢珩传了信后,对方却出乎意料的平静,只是对谢苓的态度比起以往来说更温和了些,经常送些名贵的补品入宫,让她安心在宫中待产,并且几乎每隔两三天,就来含章殿陪她入睡。
    那些个宫妃听到了消息,惊喜者有,怨恨者更多。只不过因为谢苓协理六宫许久,积威甚重,大部分嫔妃也只是敢暗地说几句酸话,几句咒骂。
    总之不管怎么样,这事儿说明了司马佑繁衍子嗣是没问题的,让嫔妃和朝堂的大臣们都安下心来。
    当然,有两派人除外。
    王桓两氏知道此事后,频繁派人打探,显然是吓得不清,一方面怀疑给司马佑下的绝嗣药失了效用,另一方面也怀疑谢苓是珠胎暗结,怀了别人的种。
    这些打探都被谢苓的人滴水不漏的挡了回去,无人发现她与谢珩的私情。
    后来太后跟皇后也就心灰意冷了,认定是绝嗣药出了问题,遂开始隔三差五的对她下手。
    藏红花、麝香、台阶上撒油……手段可谓是层出不穷。
    谢苓知晓这些人不会放过她,一切吃穿用度都格外小心。
    现下到了五月二十六,她也整整怀孕五十多天了,总体还算安稳。
    只是从十来天前起,谢苓的孕反就严重起来,几乎日日吃不下,吃了就吐,肉眼可见的憔悴起来。
    司马佑很重视这个孩子,毕竟是他及冠成亲以来的第一个孩子。他几乎是把私库里的好东西都赏赐给了谢苓,并且立下死令——若有人敢对皇嗣不利,就凌迟处死,诛连三族。
    只是重视归重视,有些事却有心无力。自打四月中旬“马上风”,他就一直卧病在床,形容枯槁,连笔都握不住。他私下问过沈太医,知晓自己至多还能活五年。
    因此虽然高兴,更多的却是担忧。
    一来他现在病得厉害,连上朝都做不到,皇位愈发不稳固。朝堂上看着平静,却是暗流涌动,几方势力各怀心思,定会对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抱有杀心。
    二来这个孩子若是个公主,恐怕还会有别的麻烦出现——来日他将死之时,若是公主,朝臣定会让会稽王即位。
    这就等于把这皇位拱手送人。
    谢苓也明白这一点,她深知司马佑的担忧和绝望,遂虽然怀着身孕,却也日日前往式乾殿侍奉。
    事实证明还是有用的,司马佑无法上朝,连
    折子都批阅不了。他不敢用宦官代笔朱批,也不敢让皇后做这些事,更不能用哪个朝臣来总理政务。
    毕竟自古以来,外戚宦官专权的事不再少数,朝臣独揽大权凌驾于皇权之上的也不少。
    前朝就是活生生的例子——幼帝即位,外戚宦官交替专权,导致整个王朝乌烟瘴气,迅速衰败。
    思来想去一番,司马佑竟找不出个靠谱的。
    犹豫了整整半个多月,他最终还是决定让谢苓代笔朱批。
    一方面谢苓家世低微,与谢氏关系并不融洽,并没有强有力的母族。二来她足够听话,她的兄长也是块聪明却正直的榆木。
    但这样还不够。
    司马佑虽然蠢,但毕竟学过帝王术。
    他想得很清楚,等将死之际,就立下诏书,命谢苓殉葬,让谢君迁摄政,引导幼帝。
    有世家制衡,谢君迁纵使起了不该起的心思,也做不到专权。
    但不出意外的,让谢苓代笔朱批一事,朝中反对的声浪格外大,最后还是司马佑下令处死了几个顽固,长公主站就来作保,才堵住了朝臣的嘴。
    于是谢苓每日都去式乾殿念奏折给司马佑听。
    *
    清晨,谢苓早早起身,梳洗完毕后,便带着雪柳前往式乾殿侍疾。
    初夏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殿内,映得殿内一片明亮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,夹杂着几分潮湿的暖意。
    司马佑躺在龙榻上,双目紧闭,明黄锦被下露出枯枝般的手腕。苦涩的药味混着龙涎香酿成令人作呕的气味。
    谢苓缓步上前,接过宫女手中的白瓷药碗:“陛下今日休息的如何?”
    那宫女福身行礼,恭敬道:“回娘娘的话,陛下半个时辰前醒了一次。”
    她点了点头,轻叹一声,眼中泛起哀伤。
    司马佑其实早都醒了,听到谢苓的关切,他才慢慢睁开眼,抬眸看她:“爱妃来了。”
    谢苓点头,走到榻边坐下,伸手为他掖了掖被角,声音轻柔:“陛下今日感觉如何?”
    司马佑轻叹一声,声音沙哑:“还是老样子,浑身无力,头昏脑涨。”
    谢苓内心毫无波澜,面上却依旧温柔:“陛下不必忧心,太医说了,只要好生调养,定能康复。”
    司马佑苦笑一声,眸中满是疲惫:“你不必安慰朕了。朕的身子……朕自己清楚。”
    谢苓垂眸,指尖微微收紧,心中却是一片冷然。她当然清楚司马佑的身子为何会如此——太后的药,王、桓两氏的算计,还有谢珩的推波助澜。这一切,早已将这位年轻的帝王推向了深渊。
    她抬眸看向司马佑,柔声道:“陛下,您是一国之君,万民所系,定要保重龙体。”
    司马佑笑了笑没说话,枯瘦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鸷。
    保重龙体?怎么保重?
    靠太医院那帮庸医吗?
    他想抬手掀翻谢苓的手中的药碗,却只能将手僵硬的抬一半,又无力落回身侧。
    一腔怒火无处发泄。
    谢苓看出他想发脾气,却装作没有看见,舀了一勺汤药放在司马佑唇边,柔声道:“陛下,该吃药了,一会还得批奏折。”
    司马佑看着旁边战战兢兢的宫女,阴着脸道:“爱妃,将这碍眼的贱婢拖出去杖杀,朕不想再看到她。”
    那宫女不知为何就触了皇帝眉头,她慌忙跪地求饶,脸色煞白。
    谢苓笑着点头:“是,陛下,臣妾这就让人将她处理了。”
    司马佑自打病了,性子就愈发暴虐,几乎每天都要杀人。
    谢苓自然不会帮他干这种丧天良的事,每次都是嘴上应着,背地里让自己人把这些宫女太监,分配到离式乾殿远些的地方。
    司马佑费力侧头,看着谢苓搁下药碗,命人将哭喊的宫女堵嘴拖了下去,面色稍霁。
    谢苓坐下后,他满意道:“还是你懂事。”
    她笑着谢恩,给情绪恢复稳定的司马佑一勺一勺把药喂了,便走到离床榻不远的御案前坐下,从堆积如山的折子里随意拿起一本,一面为司马佑念折子上的内容,一面听他的话,一字不差的代笔朱批。
    司马佑本就不是什么勤政的皇帝,再加上生病,听了一会就打起了盹,在谢苓第三次提醒他时,终于不耐烦道:“爱妃先批阅,等晚上了朕再检查。”
    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,谢苓心中讥讽,面上却依旧恭敬,她点头称是。
    以防吵到皇帝休息,她按照惯例,命人将折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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