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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笔记小说网www.jiubiji.cc提供的《枕南柯》110-120(第2/17页)
诏狱比谢府的地牢要大很多,也干净整洁得多。
    墙壁上挂着油灯,光线昏黄,不算太暗。入口处还有供值守内侍休息的长凳,以及吃饭用的桌椅。
    她打量了一周,目光落回仇士恩身上。
    眼前的太监四十来岁,但实际上看起来五十不止。他皮肤苍白,身形细瘦,笑起来的时候,脸上有不少褶子,看起来和宫里的其他内侍没什么区别。
    唯独那双耷拉着眼皮,遮住了一小半瞳仁的眼睛,叫人觉得有些阴寒。
    这老太监手上染了不少鲜血。
    仇士恩任由打量,脸上神色不变,谄媚的笑容里,却是从容不迫的淡定。
    他很清楚眼前的女子不容小觑,心中却没几分恭敬。
    从宁昭贵妃入宫时,他便开始暗中观察。他一直在估量,这个身份低微,以天女之名入宫的女子,到底能爬到哪个位置,能活多久。
    这将近两个月中,他看着她如何从慧德的阴谋中脱身,也看到她网罗人心,将宫里那些不起眼的,低微如尘土的宫女太监化为己用。
    聪慧机敏,谨慎小心,会体察人心。
    可那又如何呢?
    三十多年,他伺候过很多人,不是没有过如同宁昭贵妃一样,身负所谓天命,且聪慧异常的女子。
    最后也不过是被帝王利用完便赶尽杀绝,甚至抹去所有存在,连死都用的是旁人的身份。
    他一个半只脚入土的阉人,只想着能借场东风,从这深宫中出去,在外头买个宅子安享晚年。
    他只要保证她能只要活到自己出去就行,其他的都管不着。
    静默了一会,谢苓道:“多谢仇公公为本宫行方便。”
    “日后所有需要,您开口便是。”
    闻言,仇士恩彻底放下心来。
    宁昭贵妃既然表这个态,说明是知道他有所求,并且愿意当这个靠山的。
    仇士恩躬身,恭敬道:“能为娘娘分忧是奴才的荣幸。”
    说着,他看向光线暗淡的长廊。
    “娘娘,暴室就在前头,您随奴才来。”
    谢苓颔首,带着雪柳,由仇士恩引到了暴室,
    暴室其实不是一间屋子,而是诏狱里单独的部门。
    拐过几条长廊,路过一干封闭的牢房,便到了一处血腥味弥漫的地方。
    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挂着刑具的刑房,再往里走便有十几间简陋的牢房。
    里头关的都是犯了错的宫女太监。
    仇士恩走到其中一间门口,指着蜷缩在角落,衣衫褴褛,满是血污的宫女道:“这便是您要见的人。”
    谢苓笑道:“劳烦公公。”
    仇士恩把腰往下佝了些,恭敬道:“不敢,不敢。”
    “奴才在外头守着。”
    “值守的人两刻钟就会回来,您尽量快些。”
    谢苓颔首应下,仇士恩便退了出去,细瘦的背影从昏暗的长廊消失。
    牢房里的流徽也已经清醒过来,她擦了擦糊在眼皮上的血污,认出外头的人是宁昭贵妃,眼神立马警惕起来。
    “你来做什么?要报复我吗?”
    说着她冷笑:“我这条贱命,你想要你就拿去好了。”
    “我是不会说出幕后指使的。”
    谢苓点了点头,并不为对方的桀骜生气,平静道:“不说就不说吧。”
    “这不重要。”
    流徽愣了一下,随即语气更冲了。
    “那你想做什么?”
    “别告诉我堂堂贵妃,大半夜来诏狱是为了遛弯消食。”
    谢苓轻笑,缓声道:“你不必对我有如此大的恶意。”
    “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。”
    “不过现在说这个,你恐怕也不会相信。”
    流徽翻了个白眼,嘲讽道:“那你还说什么废话?”
    “要杀要剐随你便,总之我不会为你卖命。”
    谢苓好脾气道:“你先别急着下定论。”
    “我只问你一句话。”
    “你想不想认祖归宗,成为正儿八经的王氏女。”
    “然后…为你母亲报仇。”
    闻言,流徽瞪圆眼,怒火冲天唰一下站起来,不顾身上的鞭伤,三两步走到牢房门边上。
    脚上镣铐的铁链被拉得哗啦啦响,在寂静的暴室十分明显。
    她抓着栏杆,紧紧盯着空隙外的谢苓,咬牙切齿道:“我不管你从何处知晓我的身世。”
    “我告诉你,想都别想!”
    “我哪怕死在这,都不会被你们这群高高在上虚伪至极的士族利用。”
    谢苓点头,眸子隐在灯火照不到的阴影中,原本的琉璃色变得深浓如黑夜,显得有些沉冷。
    她嗤笑了一声:“不被利用?”
    “那你为什么在这啊。”
    流徽气结,干涸开裂的唇瓣翕动了几下,最后只瞪着谢苓不说话。
    谢苓泰然自若对上她恼怒的视线,摇了摇头,似乎有些失望。
    “我本以为能让徐嬷嬷用命护着的女郎,起码得是懂得隐忍,不喜形于色的。”
    “没成想竟是你这么个蠢货。”
    “罢了,就当我今儿太闲,来听了几声狗叫。”
    说完,她转身就要走。
    流徽伸手,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。
    “你…你认得嬷嬷?”
    即使脸上沾满了干涸的血迹和污泥,谢苓却依旧从那双桀骜的眼睛中,看到了犹疑和一丝期盼。
    她不免有一丝愧疚。
    徐嬷嬷便是那个帮助流徽母亲,于掖庭偷偷生下流徽,并且养大她的管事。
    她并不认得徐嬷嬷,只是上辈子机缘巧合之下,得知了徐嬷嬷和流徽之间的一些事。
    谢苓垂眸,敛下情绪。
    转过身时,已然恢复沉静冷淡。
    她看了眼袖摆上那只脏污的手,视线上移,盯着她的眼睛道:“不然你以为,我会闲到去管一个又蠢又笨的低等宫女?”
    流徽不说话了。
    她在斟酌,眼前这个容貌娇艳,手段非凡的贵妃,说得有几分真,几分假。
    若是真的,说不定真能捡回一条命,并且报仇雪恨,而不是像这次一样被白白利用一遭。
    可这些士族之人,心思都太过叵测,她不敢轻易相信。
    她看向眼前容色娇艳,衣着华贵的女子,十分犹豫。
    谢苓也不催。
    少顷,流徽松开了手,语气软了下来:“我愿意为你做事。”
    “但是你得告诉我你跟徐嬷嬷的关系。”
    谢苓拂开她的手,冷淡道:“你有谈判的资格?”
    “本宫现在只给你两
    个选择。”
    “要么做认祖归宗报仇,要么死。”
    “至于徐嬷嬷和我的关系,等你出来自然会知。”
    流徽还是难以做决定。
    谢苓琢磨着时辰差不多了,淡声道:“给你三天时间考虑,想好了告诉仇公公。”
    “在这期间,不会有人对你动刑。”
    “你要好好想清楚,这是你唯一能离开皇宫,光明正大回王氏复仇的机会”
    流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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