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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0-9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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虚无深渊,有些透不过气。

    她摸了摸心口,缓缓吐出一口气,

    谢珩眼里只有权势,就算动心,也占据不了他内心的全部。

    但是于她而言,谢珩只要有一丝动心,那她就能借此机会得到更多。

    垂下眼睫,她俯身朝雪柳耳语了几句。

    雪柳听完,神色有些疑惑,却还是点头称是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另一边,延和堂书房。

    谢珩坐在窗根边的檀木圈椅上,神色淡漠。

    谢家主立于案前,额头上青筋暴跳,显然是气急了。

    “你对你母亲的手下出手,我暂且不说。”

    “可两天了,你母亲昏迷两天了,为何不去看她?!”

    谢珩掀起眼皮,狭长的凤眸里带着毫不遮掩的讽意,语气不咸不淡:“看她?”

    “平时母慈子孝演演罢了,怎么还当真了呢?”

    “您别忘了,七年前您是如何说的。”

    谢家主牙关紧咬,忍了再忍,说道:“我知道你恨我们,可论血缘,我们终究是你的父母。”

    “你母亲就算做了错事,可她也是为了你好。”

    谢珩冷嗤一声,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。

    “为我好?”

    “为我好,所以……亲手杀了三弟?”

    第87章 一烛燃寒照夜明~

    谢珩从书房出来时,天上又飘起了雪。

    今年的雪格外多,天总是晴着晴着,就忽然阴云盖顶,寒风横扫。廊檐下薄薄的雪屑被风一吹,打着旋卷起,又堆积到角落。

    谢珩仰起头,看到远处的山色楼宇皆弥漫在雪色烟雾中,变成了淡淡的灰,更远处的皇城,影影绰绰的溶入迷蒙的雪幕。

    他的心绪也变得有些阴郁。

    廊下飞鸟振翅,自树梢跳跃远去,振落枝杈上的积雪,洒落在谢珩眉宇肩头。

    微凉的触感,令他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听着书房里噼里啪啦的打砸声,唇角勾勒出一抹讥笑。

    九年前,也是在这样的雪天,只是因为疯和尚一首“生有妙华藏,十三谋八荒。若问有何丧,银锵碎玉珩。”的判词,他的亲生母亲,便打着为他好的名头,杀了刚过完六岁生辰的三弟。

    三弟叫谢锵。

    曾立志要做三叔那样的将军,说不能辜负母亲为他取名为“锵”。

    可也正是这个让他满怀雄心壮志的名,让他死于最信任的母亲手里,还是那样惨烈的方式。

    更可笑的是…那女人杀了三弟后,竟忘了这一切。

    一首可笑的判词,让他看清了父母的冷血自私。

    只因他们认定自己终将稳坐明堂,前路不能有任何阻碍。

    于是按照和尚的方法,亲手解决了三弟这个“障”。

    十一岁的他,在延和堂外跪了整整两天,想尽了各种办法,也未能改变她的主意。

    他的三弟死了。

    死时,手里还攥着他送的生辰礼。

    他从未如此愤恨过自己,愤恨自己无能为力,眼睁睁看着三弟惨死,就连尸身都不能亲手掩埋。

    后来,为防止他闹,刺激到失忆的谢夫人,谢家主将他关了禁闭,并且将谢府知情的下人换了一茬,灭口的灭口,驱逐的驱逐,对外称三儿子突发疾症去世。

    而他,成了谢氏的傀儡。

    直到十三岁那年,他将谢氏的部分权柄逐握在掌心,才得到了与谢家主谈条件的资格。

    书房内打砸声停,恍惚间还有谢家主浓重的喘息。

    谢珩眸光淡漠,抬手扫落肩头的雪屑,将墙边立着的伞撑起,独自一人踏入茫茫飞雪。

    雪幕如织,掩盖了他来时的路。

    书房内,谢崖瘫坐在椅子上,儒雅的面容怒不可遏,又复杂万分。

    他的儿子是天之骄子,能让谢氏更上一层楼,他应该高兴才是。

    若不是锵儿那件事。

    他心中不免有些埋怨自己的夫人佩竹。

    可事已至此,说什么都晚了。

    他就不该和这孽障作出约定。

    本以为能让这个天资聪颖的亲儿子作为夺取皇位的利刃,却没成想,短短七年,对方竟能成长到如此地步。

    玩了一辈子鹰,却被鹰啄瞎了眼。

    可偏偏谢氏权柄如今大半落入谢珩掌中,自己连叫板的资格都没有。

    他丝毫不怀疑,若不是谢珩如今还需要维持孝子贤孙的面目,定然会毫不犹豫处理了他跟夫人。

    闭了闭眼,他抬手将书案上的瓷器碎片扫落在地,提起干涸的毛笔,沾了沾墨水,再三犹豫写了封信。

    他将信纸卷好,放入指头粗的竹筒,用漆蜡封好,打开了半扇窗。

    从腰间拿出漆黑的骨哨,放在唇边轻吹,一点声响也无,却很快自天边飞来一只白鸽。

    鸽子落在窗沿,谢崖用帕子将鸽子羽毛上的雪擦了擦,将封好的信筒绑在了鸽子脚上,随即放飞。

    他望着鸽子飞入雪幕,慢慢关上了窗。

    希望,云台城的城主大人,能帮他一二。

    回到书案前坐下,谢崖又头疼起来。

    谢珩的事要解决,二弟的事也不能耽搁。

    他扬声叫来长随,揉着额角吩咐:“把二老爷叫来。”

    长随恭敬称是,躬身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不一会,就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,谢二爷连伞都没打,顶着一头雪屑推门进了书房。

    “大哥,金矿一事有办法了?”

    一进屋,谢二爷就连声询问。

    谢崖打量着自己的二弟,看他氅衣里的衫子都系错了,顿时怒从中来。

    他一把抓起砚台砸了过去:“谢山,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在玩女人?!”

    “你一天不沾荤能死是吗?”

    “我看你迟早要死在女人身上!”

    谢二爷不敢躲,硬生生受了砚台一击,额头上顿时破了一块,红色的血和黑色的墨汁混合在一起,顺着额角往下淌。

    他呐呐道:“大哥,别生气,我最近就是太累了,找人放松放松。”

    谢崖呼吸一滞,一口气堵在胸口,他抖着手指:“你…”

    “你个混账东西!”

    “你叫我说什么好,我不求你像三弟一样懂事,但你也不能总是给咱们谢家添乱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你贪什么不好?在朝中挂个闲职,居然连金矿都私藏!”

    “若不是王家突然发难,你说说你还要隐瞒我们多久?”

    谢二爷拿帕子按在伤口,讨好笑道:“大哥,我也是为了咱们能多赚点。”

    “与其把钱交给皇帝,让他嚯嚯着修亭台楼阁,不如咱们自己留着用。”

    闻言,谢崖张了张嘴,最后只哀叹一声:“这金矿到底用在哪里,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
    “罢了,若不是看在你与我是血缘至亲,我焉能踏这趟浑水?”

    谢二爷嘿嘿一笑:“大哥,我的亲大哥,这次你可得救救我。”

    谢崖瞪了他一眼,正色道:“你最好赶紧把该处理的人处理干净,别叫王氏再抓住什么把柄。”

    “剩下的我会替你想办法。”

    “这段时间花出去的银子,和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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