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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0-4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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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手扇着闻了闻,确定无毒后道:“放下吧,一会我来。”

    菊月倒也没纠缠,搁下药碗道:“那奴婢告退了,苓娘子一定要趁热喝啊。”

    谢苓道:“退下吧。”

    说完她端起药碗,用勺子搅合了一下,放到唇边。

    余光中,她无意间看到菊月掀开帘子后,站在原地朝她又看了一眼,头发遮挡下的耳环被太阳一照,晃了她的眼。

    谢苓哐一声把碗放下,抬眸看着半个身子已经踏出账外的菊月道:“回来。”

    菊月转过身,半张沐在阳光里的脸闪过一丝慌乱,她回过神,强笑道:“苓娘子可还有吩咐?”

    谢苓道:“上前来。”

    菊月不敢不从,磨磨蹭蹭走到谢苓跟前。

    谢苓望着她心虚的脸,冷声道:“当真是堂兄唤你来的?”

    菊月忙不迭点头:“是谢大人吩咐的,奴婢不敢说谎。”

    谢苓觉得心累,不知是谁大清早就生事,她眼风都未给对方,吩咐紫竹道:“把药灌给她。”

    紫竹愣了一瞬,随即反应过来发生什么,顿时怒从中来,端起药碗气势汹汹朝菊月走。这小蹄子,竟然敢打着主子的名义害苓娘子!

    菊月见事情败露,转身就要逃跑,结果还未跑到帘子跟前,腰间顿时传来一阵剧痛,身子不受控制摔倒。她身体躬成虾子,捂着腰哀嚎出声,死活爬不起来。

    紫竹走到她跟前,蹲下掰住她的嘴,不由分说把药往里灌。菊月想掰开紫竹的手,却发现不论使多大劲都纹丝不动,她恐惧非常,又踢又打,咳嗽挣扎着要把药吐出去。

    紫竹看着药尽数灌完,甩掉撒在手上的药液,扯住菊月的头发,将她拖到谢苓脚下。

    菊月伏在地上,满脸眼泪鼻涕和褐色的药汁,一个劲扣着嗓子,想把药吐了,肩膀就被紫竹踢了一脚。

    “不想死就老实点!”

    菊月这才停了动作,连跪带爬抓住谢苓的裙摆,哭道:“奴婢知道错了,求娘子救救奴婢,奴婢不想死,不想死啊”

    谢苓抬脚把她甩开,视线从她脸上划过,音如碎冰:“说,谁指使的,下了什么药。

    菊月抹了把眼泪,倒豆子般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原来菊月乃是定国公府伙房打下手的末等侍女,此次贿赂了后厨的管事嬷嬷,得以落得个油差,随行来猎场,负责给贵人们传膳。

    可她地位低,期间油水尽数被一厨娘霸了去,什么也没捞着,还倒亏好几两。

    今儿个天蒙蒙亮,她起来打下手备早膳,去柴房拾柴时有个带面巾的侍女拦住她的路,给了她一对玉耳坠、几两银子和一个白瓷瓶,说事成之后还有重谢,让她给谢苓的汤药里下药。她没受住诱惑,接下了那人的东西,遂有了这一桩事。

    谢苓按了按眉心道:“给你东西的人是何模样?”

    菊月道:“奴婢没看到脸,她穿着天青色的侍女夹袄,个子不高,有点微胖。”

    说着她绞尽脑汁又想了想,想起了一处细节;“对了,那人手腕上套着个成色极好的白玉镯,不像是普通侍女!”

    谢苓道:“给你的东西,拿出来。”

    侍女赶忙从怀里拿出几枚碎银,又把耳朵上的玉耳坠取下来,双手呈给谢苓。

    “瓷器奴婢用完就丢了。”

    谢苓捏起耳坠看。

    这耳坠成色一般,也无花纹,是最常见的水滴样式,没什么特点。至于碎银子,流转不知多少手的东西,自然也发现不了什么。

    谢苓端起茶杯,杯沿刚搭在唇边,动作便一顿,随即若无其事啜了口茶。

    搁下茶杯,她淡漠道:“退下吧,此事我不会告诉定国公府的人,至于那碗汤药里头是何毒,你是死还是活,端看你的造化了。”

    菊月不可置信的看谢苓,没想到对方不打算处罚她,心中又喜又忧。喜的是她不会被发卖,忧的是不知是什么毒。

    她重重磕了三个头,泣不成声:“多谢苓娘子放我一马,奴婢无以为报!”

    谢苓挥了挥手,菊月便一瘸一拐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紫竹没忍住问道:“苓娘子,您这么放过她了?”

    谢苓摇头:“这事没这么简单。”

    她目光落在那几枚碎银子上,又收了回来。方才她捏起碎银时,觉得触感有一丝怪异,喝茶时触碰过碎银的指尖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清香。

    她很确定那不是菊月身上的味道,更像是某种昂贵的熏香。

    紫竹巴巴地望着谢苓,对方却一句话也不说了。

    她腹诽道,不亏跟主子是兄妹,都喜欢说话说一半。

    谢苓道:“收拾吧,得出发去温泉山庄了。”

    紫竹立刻应声,忙收拾行李去了

    辰时一刻,营地出口处已经停满了马车,不少贵女和郎君聚在一起说话,十分热闹。

    谢苓带着紫竹朝马车走去,离众人不过七八步时,说话声猝然一静,看向谢苓的目光带着探究和轻鄙。

    谢苓目不斜视走过,并不打算理睬。梦里她对这些人诸多忍让,卑微如尘,也未得到半分尊重与体面,甚至的了个上不得台面,却擅于钻营的名声。

    竟然如此,倒不如放开性子,起码心里舒坦些。

    与他们擦身而过时,她听到秦璇嗤了声,娇艳的眉眼带着轻蔑,语气张扬跋扈。

    “手零脚碎的东西,也好意思露面。”

    谢苓扯了扯嘴角,忽而露出受伤不已的神色,停下脚步,毫不避讳与秦璇对视,语气委屈:“郡主为何说苓娘手零脚碎?可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?”

    众人没想到谢苓一副胆小模样,竟然敢跟嚣张跋扈的清河郡主搭话。按照她的性子,若

    真偷了镯子,该畏畏缩缩避着郡主才是。

    可观她此时神色,脸上的委屈不似作假。要么真误会了人家,要么就是她心思太深。

    一干贵女郎君面面相觑起来,沉默着观望。

    秦璇也没料到对方敢反问,她也不是傻子,带着狐疑的目光看向坐在轮椅上的林华仪。

    林华仪低咳几声,语气温柔:“苓妹妹不必委屈,事情过了就算了,郡主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。”

    谢苓心中冷笑,暗道不愧是拱火的好手,一面给她的定了罪,一面明褒暗贬秦璇,将对方架在道德高地。

    秦璇此时若是继续嘲讽,就是斤斤计较,若是放过她,则心里又咽不下那口气。

    但秦璇向来不是能被道德裹挟的人物,她母亲是长公主,父亲是平淮侯,身份堪比受宠的公主。怒火被激起后,她自然不会怪罪身为“手帕交”的林华仪,而是全部转移到谢苓身上。

    谢苓观察秦璇神色,果不其然扬起了眉毛,准备对她出手。

    她抢在秦璇动手前,低泣道:“郡主倒是让苓娘死个明白,怎能不由分说就说我手脚不干净的?我好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。”

    她抽抽搭搭转头,对林华仪道:“您说是吧,华仪姐姐。”

    林华仪表情一僵,随即点头道:“妹妹说得是。”

    秦璇柳眉倒竖,怒道:“冥顽不灵,本郡主就让你做个明白鬼!”

    玉指点了身旁的侍女道:“你来说。”

    那矮个子微胖侍女福身行礼,上前一步道:“苓娘子好,太后赐给我家郡主的镯子丢了,而您的侍女是唯一一个半夜莫名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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