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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0-4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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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听到这两个法号,不久后将为大周驸马的乘书,忍不住侧头看向了身旁的公主。

    原来是乌耆衍等不及要见到自己这位流落中原二十余年的儿子,不等和亲队伍抵达官邸,便亲自出来迎接。

    乘书在距离幽州最近的一次歇脚时又换成了骑马,走在队伍的前列,想必他们停顿的这点工夫,这父子二人已然在幽州街头相见。

    宋远杳暂时还不想下车,便命了韩嬷嬷将车门稍稍透了一个缝隙,从这窄窄的浅缝中向前方望去,只能见到身材高大的乘书已立于马下,脊背挺直,似乎不卑不亢。

    而乘书面前那一身潞绸胡服的绿眸高汉,双眼放光,深棕色的络腮胡镶了几乎整个下颌,只露出了乌紫的嘴唇,便衬得那因为兴高采烈而奔放外露的牙齿更加白如皓雪。

    对于这位经历可堪传奇的单于,宋远杳倒是早有耳闻。想象中他当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,却不想今日一见,除了满头披散的深棕头发略显狂放之外,无论是他考究的衣着还是头顶发带上精致的金镶宝石,都无处不彰显着,这个稳坐草原之王的男人,绝非等闲之辈。

    一想到距离她不远的乌耆衍便是造成大周北线无数百姓抛家傍路、颠沛流离的罪魁祸首,宋远杳心中原本隐隐升起的好奇,便很快湮灭殆尽。

    不知他对乘书说了什么,只见乌耆衍先是拍了拍乘书的肩膀,之后又与他并排,并顺手摘下乘书头顶的玉冠和玉簪,拆了他每每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,之后又从怀中掏出了另一圈镶嵌宝石的发带,庄正威重地为他戴上。

    君子死而冠不免①,这位饱读圣贤之书的状元郎,今日却在众目睽睽下被异族生父除冠易发,也不知他心中会作何感想。

    可是也就在这个念头起了的同时,宋远杳的心头却也忽然一涩:

    先前自己只当乘书与她同源,从未真正视他为异族,今日她才惊觉,他与她,本就不是同一艘船上的乘客。

    漠北于他来说,是回归。

    而这里对于她来说,却是远离故土。

    彻底入了他人的地盘,她以后行事,应当更加小心才是。

    抱着这样一番心思,为晚上的宴席做准备时,宋远杳便多费了几番心思。

    除了沐发浴身、熏香上妆之外,她还特意将那只象骨雕兔拿出,让宫婢们想方设法,一定要在穿戴上凸显这只兔子。

    最后,是曾经为宋杳桢梳过不少灵巧发髻的隋嬷嬷,将那如寻常玉佩般大小的兔子置于她的元宝髻正中,替代了原本那位置应当插戴的金凤。

    青丝其余各处,则状似随意地钗了几朵银底粉蓝的料器花,配上一身杳白底暗纹的留仙裙,既不过分张扬显得骄矜太过,却又屡屡在细节处,透着一朝公主应有的尊贵。

    不过出乎她意料的,是乘书和溯母子二人,竟然都还是着汉服。

    尤其是乘书。

    只见他青丝高束,笔挺蝉腹巾冠正,以鸦青色大袖道袍②为底,外罩杳白暗纹比甲,腰间缀以金黄丝绦,丝绦流苏经由碧玉绦环垂于前侧,脚踩大红方舄,从上到下,皆是邺城上下士大夫最为时兴的打扮。

    而令宋远杳眼前一亮的,还不止这个在胡地穿着正统汉服的乘书。那几名引着他们入席的艳色女郎,转身之间,那鲜红色裙装紧致的束胸便露出一片雪白,配上那不堪一握的柳腰坠着的叮当银铃,饶是可餐秀色,足以眼花缭乱。

    落座时,那几名妖艳女郎便围侍在乘书的身旁,宋远杳则被安排在了稍远的位置,二王子车稚粥也在,而溯的座次,更是几乎在角落里。

    终于有机会单独陪侍的戴嬷嬷,见此情景,倒吸了一口凉气:

    戴嬷嬷在昨晚与隋嬷嬷的“争宠”中落了下风,今日便多用心了几分,掐准时辰泡好了六安瓜片,又拿出早已备好的话本子,递到宋远杳的身前。

    宋远杳久居佛寺,日常接触最多的,都是经书箴文,想要图个新鲜看话本子,也只能让韩嬷嬷偷偷买来几册。

    马车摇晃,读书看字坏眼睛,戴嬷嬷自然不会自作聪明,而昨晚宋远杳又早早就寝,故而这下才有机会拿出。

    不过仍不凑巧,永安公主刚呷了那六安茶、正品着其中的清高香气,一路上沉默着的赫弥舒王子,又将好打马而来。

    因着出发时在溯那处碰了小小的软钉子,宋远杳本不想多与乘书交往,哪知他下马时她偏巧余光瞥过,但见其双手微翻,掌心处的血迹,已然将白色的纱布浸湿。

    这人昨日是因为护她而受伤的,眼下不知节制非要骑马上路,久握缰绳,势必引得伤口愈发溃烂。

    宋远杳叹气,却还是只能像昨日那样,亲手为这不识爱惜身体的小王子,再次换药包扎。

    这一回,两人之间的气氛,却比昨日怪异了不少。

    韩嬷嬷视宋远杳为半个女儿,自然也主动带着其他几名宫婢后退,给这二人多一分相处的空间。

    “昨日,实在事出紧急。”是乘书先说了话,“那贼匪肮脏不堪,微臣恐怕污了公主的慧眼,才做了那等冒犯之事。”

    宋远杳手中的药匙一抖,便多撒了一些药粉在他略微红.肿的伤口上。

    “后来公主匆匆离去,微臣还未及向你道歉。”说话的人语调平缓,听来倒是诚恳,“今早出发时,公主先上了马车,微臣不愿耽误大队行程……是以,拖到眼下,才终于有机会向公主郑重道歉。”

    有了昨日的经验,今日再缠纱布时,她已然进步了不少,宋远杳仍垂着螓首,满心都是手上的动作,只晃耳听到一句“道歉”,复才抬眸,与乘书那墨绿色的双目对视。

    “道歉?”她只轻巧重复他的最后两个字。

    “是微臣迟了,”这样的态度旁人见了自然是等同于倨傲,乘书亦是深以为然,“虽然你我未来会结为夫妇,可这未婚男女恣意接触,亦是有违礼数。微臣冒犯,愿公主不计前嫌。”

    原来他方才是在说昨日宴席之事,宋远杳后知后觉。

    一旦沉溺做事,她便分不得二心,却不想今日自己的这个习惯,竟然阴差阳错,让乘书小小吃瘪。

    “嗯,”她抿唇,不让自己嘴角的笑意浮现,“若是大人真心悔改,便请不要再做这骑马拉缰之事了。到时伤口久不好,不免又要劳烦本公主,一次一次不厌其烦为大人换药包扎了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,那纱布已然扎好,宋远杳也不等这总是逞强的状元郎回答,兀自拉开了距离,坐在了他身侧的圈椅上。

    六安茶凉了,韩嬷嬷也适时添了茶水,待人走远,宋远杳方才察觉自己一直好好收在腰间荷包的象骨雕兔,不知从何时起窜了半个头出来,便松了荷包的系带,将那兔子好生塞回去。

    “摩鲁尔当初占领冀州,”乘书却突然换了话头,“也是让那叛徒潘素残杀你表哥卢据的间接凶手之一。”

    宋远杳捏住兔头的柔荑一滞。

    “昨晚是四两拨千斤,坐收渔利,方才借了那摩鲁尔的手。”乘书一顿,“听闻那潘素投降之后,漠北王廷让他北上幽州。恐怕也是为了防止此人狼子野心,做那假意投降的缓兵之计。”

    “幽州……”她喃喃。

    幽州便是他们此行的下一站,如若行程顺利,最迟后日,便可到达。

    “微臣送给公主的这只雕兔,公主是否喜欢?”眼见两人谈话至要害处,乘书又忽然转了话头。

    自然无比,就像刚才那番暗示并非出自他之口一般。

    “尚可。”这状元郎是饱读圣贤书、当众论文不滞一言之人,与他交谈着实累人,宋远杳头疼得紧,便索性端出了公主的任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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